“说起回汴梁,子鸣这两日收到了舅母的家书,信中问起了舅舅的任期……舅舅您任期还有半年就结束了,届时是回汴梁和一家人团聚,还是继续请奏戍边呢?”
廖峥目中闪过一丝仲怔,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张女子的容颜。
继续留任边关,还是回京?
若是回去,他该如何面对她?
想起那一夜的混乱和荒唐,女子眼角滴落的泪,落在他手背上,如蜡炬般滚烫,烫的他心慌意乱,只能落荒而逃,逃到千里之外的大漠深处……
回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可是不回京,他家慧儿今年也满了十七岁,子鸣也到了及冠之年,若是他留任,这对小儿女的婚期说不定还要一拖再拖。
再等三年,那慧儿就成了老姑娘了,自然是不行的。
廖峥叹了口气,“自然是要回的,只是具体归期,还要请示了朝廷才能定下。你就这么跟你舅母回信吧。”
宋子鸣点头,抬眼却看到队伍里居然有副黑棺材,顿时吃了一惊。
“舅舅,那棺材里是……”
“哦,忘了说了。此番巡边,活捉了党项羌部落的两位王子。”廖峥转头,对一旁徐超吩咐道,“去喊云璟过来。”
徐超应了声,不情不愿的打马去了。
凌云璟正揽着自己的女孩,慢悠悠的赶车,抬眼却见徐超骑着马,耷拉着脸朝他这边来。
凌云璟眼皮子掀了掀,一转头,当没看见。
徐超顿时气的想骂娘。
丫的小白脸,你徐爷爷这么大的块儿头立在你眼前,你居然当看不见?
还要老子三催四请是不?
架子够大的!
“喂!大将军喊你过去!”
“跟你说话呢!聋了不是?”
凌云璟转头看向徐超,“徐虞候是在跟我说话?”
“废话!不是跟你说话难道跟风说话?”徐超不耐烦的嚷嚷,“快着些!莫让将军久等了!”
说完,他勒马掉头,就要回去。
凌云璟哼了下,突然甩鞭,一下抽在他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顿时嘶鸣一声,撒开蹄子便跑!
徐超没有任何防备,惯性使然,顿时后仰,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云璟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子……”
“抱歉,我眼神不好,分不清畜生。”凌云璟扬鞭追上了徐超,勾着唇看他拼命勒缰绳保持平衡的窘态。
“以后徐虞候见了我,最好加个称谓,否则,我若是连你一道抽了,可怎么好?”
徐超一边控马,一边品这句话,越品越不对劲。
嘶——敢情这小子是在骂他长得跟畜生一个样儿?
“你他娘的!老子……”
“我劝徐虞候说话小点声,再惊了马,还是要摔。”凌云璟骤然打断了他,挥手一鞭子,驾车超了过去。
黄土路上顿时扬尘滚滚,徐超喝了一嘴土,气的直往地上吐唾沫。
“他娘的!遇见他就没占过便宜!邪了门了!”徐超气急败坏的抱怨。
凌云璟驱车赶到队伍最前面,吩咐辛晴老实呆在车里,自己则下马,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