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三神庙方向,人流就越密集,马车渐渐也走不动。
尹川便带着修竹下了马车,打发马夫去找客栈歇下,主仆二人步行,汇入人流,一起往三神庙赶过去。
一路上主仆二人都在观察周遭,只见过往行人不论男女,衣着华贵还是简朴,尽皆面带笑意,都叫他们看在眼里。
到了三神庙前,就更是热闹,好似逢着年节一般。
从前城皇庙几经扩建,如今早已看不出从前模样,凋梁画栋,朱漆大柱,石砖琉璃瓦,说不出来的气派。
随着人流进到庙中,只见大殿恢宏,中有三神凋像,披金带彩,中央便是城皇神,两侧则是河神与农神。
城皇神座威严饰金,河神座下有浪涛涌动,农神座下稻穗丛丛,各具姿态。
神座供桌前摆满瓜果花卉,倒是少见荤腥。
进来上香的百姓井然有序,有一老者眉发皆黑,正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往来的百姓。
只不听往来百姓对老者却是熟视无睹一般,只管进香,不曾与他言语几句。
尹川望着老者心下一动,快步走过去,躬身一拜,“小子尹川初来宝地,听闻三神庙香火鼎盛,特此前来拜见,只不知三神事迹,还望长者为我等解答。”
李庄听他们这般说便笑着点头,“好说好说,我们这三神便是城皇爷、河神以及农神……”
广安城虽常有外人来此,却多是商贩之流,常常往来此处,对三神事迹了然于心,因此李庄很久没遇到第一次来广安城的他乡之人。
虽说广安城可安居乐业,但是若非真的活不下去,谁会愿意远离故土呢?
况且世道不安稳,路途多有波折,更有妖鬼在暗地里窥伺,基于如此种种,除却商贩,少有外乡人前来。
李庄因此特别热情,从广安城前身一直讲到如今,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有余。
修竹都听得颇有几分不耐烦,尹川却仍细细听着,不时开口问询不解之处。
“三神的事迹便说到这里了,后生可是难得有耐心的,若还有疑问可再来寻我。”
尹川站起身,躬身一礼,恭敬说道,“小子多谢李庙祝解惑。
只是小子还有一问不知其解,还请庙祝解答。”
李庄难得遇到一个这样有耐心听他细说的,因而心情很好,便点点头道,“但说无妨。”
“我方才听庙祝多详解三神事迹,不知为何少提青山狐仙,小子对这位狐仙也是颇有兴趣。”
李庄眉头一皱,随即又平复下来,“狐仙大人之事不便多言,尔等莫要多问了。”
说着他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去安歇罢。”
李庄下了逐客令,尹川欲言又止,最后叹息一声,带着修竹退了出去。
回到客栈,修竹当即出言道,“少爷可是操之过急了。”
他与尹川从小一起长大,哪里不懂他的心思,无非是求得狐仙庇佑,以此为倚仗,在族中立足,慢慢取回家主权利。
虽然他并非是非要家主之位,但是他的身份太过微妙,如今便是不争则亡。
尹川叹了口气,“如今是不得不争,若不争便是自取灭亡。”
主仆相对无言,草草用过饭食以后,就吹灯歇下。
第二日,二人是被外间的鼎沸人声吵醒的。
“你去看看,外间是为何事这般吵闹?”
尹川一手按压太阳穴,一边吩咐修竹出去看看是什么因由。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