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憾二人风驰电掣,很快就回到了裴国国都,凭借特制的玉牌,护国大阵没有启动,二人一路顺畅无阻地落在皇宫内。
进入庆玉帝所在的议事殿时,恰好庆玉帝、裴温书几人都在,皆围着沙盘布置接下来的大军动向。
一个时辰前,他们接到了豫相城的传讯,知晓了苏憾二人曾去过那里并解决了危机,让得他们很是振奋,忙不迭地开始调兵遣将去豫相城,以及传讯其余完好的城池,振奋军心。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仅一个时辰的功夫,苏憾二人又回来了。
看二人进入殿中的身影,裴温书显得很是惊讶,忙问道:“苏兄,可是路上碰到了什么事情?一个时辰前我们才收到豫相城的传讯,还以为你们会直接前往下一座城池。”
苏憾在沙盘前站定,摇头道:“是出了些事情。”
庆玉帝等人面容一肃,能让二人特地赶回来告知的事情,严重程度只大不小。
苏憾便将在豫相城外抓到的摧心阁长老之事说了一下,并将大周军队这场战争以来的遭遇也说了出来,听得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
庆玉帝和裴温邦、以及余下的几个大臣没想到战火之下,还有如此肮脏的事情,死去的百姓,皆成为了修行者的口粮。
他们也才知道,连提起屠刀的大周将士,也都是被迫的,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毛骨悚然之后,翻涌而起的是极度的悲痛与愤怒。
“大周皇室!周全武?!”庆玉帝的面色因愤怒而微红,“气煞朕也!朕要传讯于无衍仙宗以及青螭剑宗!看他们手下养的狗,以及自家的弟子,是如何与魔门勾结,害凡俗的性命的!”
庆玉帝拂袖,登登几步走到书桉边,展开信纸提笔挥洒笔墨。
而这时,旁边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苏憾转头看去,发现是裴温书揉着自己的额角,脸色微白。
方才他在讲述摧心阁之事时,就已经看到裴温书神色有些不对劲了。
苏憾蹙了蹙眉,问道:“裴兄,你……”
裴温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怎么了,听你说到是大周皇室与摧心阁勾结时,我的头便开始剧烈疼痛了起来。”
苏憾打量着他,想起他早前说过在天牢时便已无端昏迷,而在大周皇城救出他时,他也是昏睡不醒的状态。
原以为是刺杀周全武时留下的旧伤作祟,此时看来却似乎另有猫腻。
肉身的问题,在救他出来时已经为他排除过,那即是……他的神魂被动了什么手脚?
苏憾沉吟着,向裴温书说道:“向我敞开你的全部神魂,我为你探查一下。”
敞开神魂,便意味着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展露出来,稍有不慎,落得像摧心阁长老那般痴傻的下场已经算是轻的。
所以,寻常的修行者,下意识里是不会将神魂任由他人摆布的。
而裴温书听闻苏憾要为其探查神魂,没有太多的犹豫,即刻敞开神魂。
苏憾向内探入一缕神念,在其神魂内梭巡。
很快,他在裴温书的神魂深处,发现了一团与其神魂极为相似的光辉,二者差异之小,难以分辨,只怕是连当事人,都只会认为是自己神魂的一部分。
苏憾的神念来到这团光辉旁,缓缓将其包裹,而后便发现那是一片叶子的形状,并且,此时还在微微地颤动。
在他的神念包裹下,这片叶子无从遁形,并从中察觉到一缕并不属于裴温书的气息。
于是,他的神念果断收缩,将这片叶子陡然崩散!
体外,裴温书的神情一怔,那剧烈的疼痛骤然消失不见,且蓦然间,一段记忆突兀地从脑海里闪现出来。
“啊!”裴温书惊呼出声,眼中的茫然一闪而逝。
那是在天牢中度过的两日,第一日是他在试图解开体内的禁制并思索逃狱的方法,并听着大周的太子在高声咒骂周全武。第二日,则是周全武来到天牢,上演“兄友弟恭”一幕时的场景。
期间,那对兄弟的对话,以及周全武离开前与自己的对话,在此刻已皆被他回想起来。
再然后,便是周全武离开后不久,一名女子与宁棋象突然出现,并强行撑开了自己的神魂,为自己施展了不知什么功法,使得自己昏迷了过去,并忘记了前两日的事情。
“如何?”苏憾看着裴温书,“你的神魂确实被动过手脚,有一片叶子,被种在你的神魂深处。”
许乐乐若有所思地看过来,连怒而挥笔的庆玉帝也停下,惊讶地望了过来。
裴温书说道:“那片叶子,遮盖住了我前两日的记忆!”
许乐乐当即点点头,“那便是了,此乃摧心阁扰乱神魂、心神的功法——忘忧叶。种在神魂里,一叶便可障目遮魂,隐蔽性极强,除非自身修为远超施术者,否则极难被发现,在其众多效用中,遮住记忆是其中之一。”
他看着裴温书猜测道:“兴许是那天我们去得突然,他们是匆忙为你种下的忘忧叶,因此并不牢固。今日我们在你面前说起此事,刺激了你的记忆,所以才致使你出现了异样,有头疼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