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武城。
“弟兄们,这一个多月算是憋坏了吧?”李贵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面前那帮磨刀霍霍的小弟。
有小弟笑道:“大哥,不知你说的是弟兄们的什么?是手中的刀还是?”对着附近笑起来的人挤弄眼色。
李贵摆摆手,也笑起来:“少废话,那王斯年在城中可又是干了不少坏事情,要不是李鳌那小子一直捣乱,早就能完成许先生的嘱咐,拿到那些银子。不过今日许先生丢给我一张行文,准许我们十五人上街。有哪些兄弟想跟我去拿王斯年的宅子里转转,顺手把王斯年打死的?”
“大哥,今日不会有李鳌来捣乱了吧?”有个小弟谨慎地问道。
“废话,清明要是没有行文告诉官府,你就等着被关进大牢打个几顿榨点油水出来。哪有人舍得,再说,许先生告知我等那李鳌清明准离开,似乎有急事等他去处理。离开了李鳌,那王斯年就是锅中的鳖,插翅难逃。”李贵扫视了一圈,“那你,你,你……跟我走一趟。”一口气数了十五人。
被指到的十五人笑嘻嘻走出队伍,朝着大家打招呼,而余下那些人中有人喊道:“大哥,早去早回,说不定还能赶上今日的节目呢。那青梅姑娘可不会等大家再开始她的表演。”“就是就是,快去快回。”
“去,怎么会赶不上。对付那样的毛头小子会费多少工夫?你们余下的人先去那地方等着我,我看完那小子的表演再看青梅的表演。记住咯,别被那姑娘看出什么来,不过那年纪算的了姑娘吗?”
“放心放心。”余下人都点点头,各自散去。
李贵看了下人数,手一招,大步流星朝着城西走去。
武城城西,正有两个年轻人在城门口告别。靠城的一个年轻人在弯腰时候碰撞了自己的书箱发出叮铃铃的撞击声,他低声说道:“此日一别,良辰好景空设,不知何时有缘能再见李兄一面。”
“王兄何必如此矫情,天下之大,定有重逢之日。何不学那高先生,在送友人出行时,即便自己沦落到连东西都没有可以去典当换钱买酒的地步也能吟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那般豪爽之词。”面前同样是一个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大笑起来,引得脸上的疤痕扭动起来。“此去洛阳,不取功名不罢休。若是上次城中官员有半分识人之意,定不会错过我,只可惜。”他摸了摸自己的疤痕,自嘲的笑了笑。
“若是因外貌而否决了李兄的才华,这官员怎能有能耐做国之良才?依小弟愚见,李兄何故不去拜访左先生?据我所知,左先生从没有拒绝过一个人才的见面,总是亲自出面来跟他谈上几句,再是推荐给朝廷。”王斯年不解地问道。
“事出有因,家父于左泽左先生的为官之道有些意见,因而怒摔官印辞官不做,并告诉家人不得通过左泽这条道路得官,至此在家颐养天年,再未过问官场。而我出行的盘缠还是乡人集资偷偷递给我。不如此,家父必定勃然大怒。他认为既然儿孙已长大成人,不必插手他之后如何行走,是盗是官,为官好坏,成民顺从叛逆皆是发自内心,因而家训中出行只得依靠自己力量。”李鳌一下子吐出一堆话,使得王斯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