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可的声音也越发激昂洪亮。
“……大家最近到过坊市吗?知道最近一升粮食多少钱吗?五十文!这些钱用双手捧都捧不下啊!一升粮食在交租时只能抵25文铜板,而在粮行、斗行却是买50文!
嘉庆帝、道光帝年间,一升米二十到三十文。现在才多少年?粮价就涨到一升米,五十文,各位想想再过几年,等你们孩子成家时粮价几何?”
“现在已经不允许我们再沉默下去了,我们要牺牲,我们要奋斗,这样才能改变命运。你们信命吗?我不信命!我不惧怕死亡,若是成功需要鲜血来献祭,请自我始!
为了这片土地、为了土地上辛苦耕耘的人民、为了各位叔伯兄弟们的子孙后代能继续拥有土地,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没有均田地的制度,没有共富贵的承诺,因为这些空口白牙的话,长毛军已经说过了。
没有革命、人人平等的宣言,因为这群人是拳师,不是进步青年。
一切真正需要改进的东西,都得等他们融入进来才能实施,现在过早说出来,只会让听众觉得虚妄。
康慨激昂的演讲往往直击人心。
这群拳师们不像一般农民、工人,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会厮杀,有一腔血勇,具备平民所没有的侠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孟可才会下定决心劝他们跟自己一起干。
你要是换个人,换成一群佃农在这里,孟可绝对不敢说这些。
因为佃农的思想还停留在给地主为奴为仆,卖身也不敢反抗的境地。
你说破天,也没几个人敢动。
站在屋外的拳师们一句话也没有插嘴,只静静聆听着,脸上流露出兴奋与激昂。
这个少年说得没错,我们作为古之侠客的平替,为何会畏缩不前?为何会逃避现实?我们曾经的侠义之心哪去了?既然已经民不聊生、既然子孙后代已经看不到前途,那就以吾之躯,杀出一条路来!为了这片土地,为了国家,为了后人,我辈武者,何惜百死?
......
“你是谁?”
黄坚看着眼前的黑瘦男子,一脸警惕。
他的手中,拿着一张令牌,上面刻着一朵摇曳莲花。
这个人,竟然是总舵的人!
“黄兄弟,对切口吧!”
“红阳劫尽,白阳当兴。”
黄坚点点头,口中报出一句暗语,同时将那令牌丢了出去。
令牌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最终落在那人手中。
“弥勒下生,明王出世。”
那男子放好令牌令牌,低声回应。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黄坚看着这个人,问道。
这个人体型高瘦,看似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但黄坚却知道,此人绝非善类。
“绍兴分舵告知我的。”
男子回答道:“我奉总舵主之命前往直隶处理两处分舵厮杀内斗之事。路过绍兴时,绍兴分舵的兄弟告诉我有从直隶来的人要去总部报信,我就过来看看。有何事?直接说吧。”
“你能代表总舵主吗?”
黄坚皱眉问道。
“代表不了。”
男子澹澹的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跟我一起回直隶,把信送去总舵。”
黄坚看着男子,没有回答,他在思考。
‘小师弟没告诉我还有这一条啊!我该怎么回答?’
“你若是不愿,那我便走了。”
男子看着黄坚,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