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大为不满,觉得贾珍是没事找事,今日府里人都来热闹,单把贾蔷晾在一边,便足够让他难堪了。
这请过来,到底算什么?
谁会觉得你贾大爷宽容大度?
便是一边的贾政也颇为不悦,“珍哥儿,这等混账,早些赶走才是,免得影响扰了热闹,误了大家心情。”
贾珍察觉二人没看出自己的意图,心下不由奇怪,却也没多想,只当自己计谋高深。
当下便解释道:“今日请这孽畜过来,名为为他庆生,实在不过是要好好教训他罢了。”
贾赦顿时来了兴趣,急道:“如何让他难堪?”
见旁边一众贾府男丁都看向自己,贾珍轻咳两声,颇为得意道:“单说今日庆生对比,若换作我等是贾蔷,便说难堪不难堪?”
他瞥了一眼凉亭内的贾蔷,冷笑道:“莫要看他状似快活,只怕心里恨极了我。教几个下人给他庆生,还真能快活得起来?”
贾赦细细看去,可不是,居然还有东府的焦大,居然也在给那孽畜庆生。
这焦大是府里有名的难缠货,平素谁人会理睬?
今日不曾想被贾蔷邀请过来,不是黔驴技穷,强撑面子,还能是什么?
贾政摇摇头,说道:“此为小道尔,面子虽重要,但这等混账,眼里那还在乎这些。”
“不急不急,”贾珍笑了笑,“回头我再让人过去给他唱一首,让他好好感动感动,大家岂非更快活?”
言罢,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都跟着笑。
如此倒是折辱得狠了。
贾珍把众人神色看在眼中,心说这还真是小道尔,回头让我挑拨挑拨,再惹惹你等,岂不是更加热闹?
这些话,他却是不敢说出来。
当下走到一边坐下,只等着回头贾蔷倒霉。
贾母乘坐一顶小轿,最后到达。
众人一起围了上去,欢天喜地地把贾母迎到旁边坐下。
贾母慈善的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
在众人上首儿坐下,她乐道:“今日乃是珍哥儿生日,我坐这些不合适,让珍哥儿来。”
在众人起哄中,贾珍就势起身,忙笑道:“老祖宗可莫要折煞了孙儿,无论是东府还是西府,再天大的事儿,也是你老做主。”
众人都笑,贾母也是笑弯了腰,指着贾珍道:“倒没看出,你还有一双巧嘴,真与凤辣子相似。”
王熙凤手中丝巾一挥,装作不依道:“老祖宗又拿我顽笑,今日不喝了我这头杯敬酒,我可不依。”
贾母笑呵呵道:“这第一杯喜酒原当珍哥儿喝,却叫她拿来做人情。”
众人又笑。
王熙凤端着一杯酒走到贾母身边,自顾把酒杯塞在她的手中,环顾四周,笑道:“左右珍大哥也说了老祖宗是第一,我原不过是顺了珍大哥之意罢了。”
她忽然看向贾珍,凤眼瞪大,“珍大哥,莫非我还会错意了不成?”
王熙凤的一席话,顿时把原本略显清冷的气氛引爆,众人开始闹腾了起来。
小酌两杯,贾母只远远看到了凉亭内。
她见凉亭内也有人在吃酒说笑,不由心下不悦。
回头冲贴身丫鬟鸳鸯道:“那亭子里是何人?”
鸳鸯有些迟疑,但还是轻声道:“是贾蔷和一众他手下的小么。”
贾母心情大坏,把酒杯重重放在矮案上,“把珍哥儿叫来。”
“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