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却一片安静。
“你能联系到雷吗?”
大卫开口打破了宁津。
布鲁克林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没有说话。
只是摇摇头。
今明后三天,他给哈里森放了假,让他回去跟家人一起准备过感恩节。
安妮邀请哈里森一家过来一起,被哈里森礼貌拒绝了。
“你跟雷原来住的房子卖掉了?”大卫问道。
布鲁克林点点头,看了一眼大卫道“我搬走之前雷就经常不回去住了,我跟安妮搬到这边后不久,雷就把房子卖掉了。”
大卫咂摸咂摸嘴,叹了口气。
布鲁克林又看了他一眼,专心开车。
他跟大卫的感觉一样,想雷了。
过去的二十几个感恩节,除了雷在执行任务无法回来团聚的日子之外,他们三个都是一起过的。
结果今年,雷没有在军队服役,不用在他们不知道的莫名其妙的危险地带执行任务,他们还是不能一起过节。
两人都没了兴致,不再交谈。一个专心开车,一个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回到家,安妮早已帮大卫准备好客房,见车子停进来,她甚至还挺着肚子出来,准备帮忙提点儿东西。
随着怀孕日期的增加,安妮似乎习惯了怀孕期间的种种影响,性格趋于稳定,不再变化多端。
吃过晚饭,安妮抱着电脑在进行视频会议,他们律所有个桉子出了点儿问题。布鲁克林则跟大卫相约出去跑步。
前两天试礼服时布鲁克林还信誓旦旦地发誓,回来后就把地下室改造成健身房,结果试过礼服后就彻底忘记了。哪怕是今晚,如果不是大卫非要拉着他,他都不会动弹。
当初跟雷一起住时,被雷操练了几天,布鲁克林至今记忆犹新……
换上运动服,翻出买回来从没穿过的崭新运动鞋,临出门前,布鲁克林又转身从衣帽间掏出一条围巾,一件羽绒服穿上,最后从兜里掏出一副口罩戴好,布鲁克林终于满意了,冲目瞪口呆的大卫点点头。
“穿这么多,还跑什么?”
出了门,大卫不满地滴咕道。
“这是冬天,又不是夏天。”布鲁克林因为戴着口罩,声音有些闷“我本来不想跑的,是你非要拉我出来。”
大卫摇摇头,朝门口跑去。
布鲁克林紧随其后。
路上遇到社区的巡警,布鲁克林放慢速度打了声招呼,吓得巡警连忙弓身,手往枪袋里掏。
布鲁克林不得不停下脚步摘下口罩,哈出一片哈气来。
巡警这才松开枪,连忙跟他打招呼。
布鲁克林摆摆手,又继续朝大卫追去。
身后,两名巡警回头看着布鲁克林的背影,滴咕着“穿这么多去夜跑?布鲁克林法官是疯了吧?”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快就会感冒。”
“冬天出来夜跑,啧啧”
两名巡警收回目光,互相交流一番,啧啧着,摇头晃脑地继续巡逻。
布鲁克林所在的这片社区属于富人社区,但算不上顶尖富人社区。社区里绿化做的非常不错,房屋之间间隔很远,道路宽敞,还设有路灯。
他买下现在这栋房子时,社区里的房子已经基本全部‘名花有主’了,但临近感恩节,却并不是所有房子都亮着灯。
倒是有几家灯火通明的,三五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聚在院子里不知在干什么,看见布鲁克林从院子外跑过,小孩儿们纷纷站起身来,冲布鲁克林伊伊呀呀一大片听不懂的话。
又往前跑了一段,周围只剩下路灯的光亮,其他地方黑漆漆的一片。
这里的布局跟前面其实是一样的,但买下这处房产的主人家显然没有回这里过感恩节的心思。
布鲁克林站在拐弯处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转身往回走。
大卫说得对。他穿的太多了,才跑不到一公里,就开始流汗,里面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贴在身上。
他想敞开羽绒服,又怕感冒,只能结束夜跑。
刚往回走一段,就遇上了大卫,等他快要走到门口时,大卫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我再也不夜跑了!”布鲁克林抱怨了一句“上次夜跑就差点儿出问题。”
“我记得你的婚礼宾客名单里有德克斯特·摩根,你邀请他了?”
大卫停顿了一下,问道。
布鲁克林推开院门,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嗯。”
“他……”
大卫皱起眉头,明显的并不赞同。
布鲁克林道“他救过我的命,大卫。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恰好遇上他,我就只能在那里等死了。”
“可他是个连换杀人犯。”
“他已经不干了。”
“那他也杀过人。不能因为凶手收手不干了,就把以前的罪一笔勾销。”
布鲁克林停下脚步,道“他杀的都是逃脱法律制裁的漏网之鱼,那些人死有余辜。”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不论从法理上还是从任何角度,这样都是不对的,个人是不具备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的,他只是一名法医,也无权审判他人。”
“可是,大卫,你拿不出证据来,法律没有办法惩罚他。”
“就像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一样,他们是逃脱法律制裁的漏网之鱼,钻了法律的空子。但他们还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因为德克斯特。”
“要想让德克斯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除非有人也像他一样,自己赋予自己主持正义,审判别人的权力。
否则,他以前没留下任何线索,现在已经用金子做的盆洗过手,不干了。嗯,用金子做的盆洗手是东方的一种传统习俗,就是放弃以前长期从事的行业或某件事的意思。”
“他不再犯桉,你根本抓不到他。”
“所以,哪怕我们知道他是湾区杀手,拿他也依旧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