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下,大约有十来万人,其中,并州军占了接近一半。董卓本部人马,加上李傕和郭汜的人,大概有近六万人。看起来是为抵抗联军,其实也未尝没有遏制并州军,预防其异动的心思。如今联军大军压境,除去飞熊军和陷阵营,其他各部,西凉和并州两军联合作战的次数也不少。大战之后,隔阂也少了许多。但这并不足以减少董卓对吕布的猜疑。所以,就算董卓有心,也不敢派更多的人去支援下路。
在董卓一番冗长的训话后,六千士兵高呼“必胜”。刘毅翻身上了马,心头却有点啼笑皆非。
董卓的战前训话中,倒没什么新意。无非是“叛匪孙坚,空食朝廷俸禄,不思报国,竟至谋反,应予以严惩”。其实天下豪雄,都是这么说的,在孙坚的口号里,估计也早把董卓描绘成十恶不赦的国贼。要说董卓十恶不赦,刘毅倒不好驳斥,但此景此景,董卓坐拥洛阳,又有天子在手。是否“叛匪”,倒值得商榷。两边吹嘘自己是正义之师,这点倒如出一辙。
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却又有几人记得战乱中逝去的生命?
“出发!”
刘毅举枪向天,向董卓再行一次礼,以飞熊军打头,六千精骑离开内城门,浩浩荡荡向西南而去。
为了抄近路,六千人并未选择驰道先回洛阳再行南下,而是沿着嵩山山脚,从巩县出发,沿着緱氏,乌乡、太谷一线,斜斜的直奔阳人。
三月的洛阳,空气开始变暖,路边的草地绿茵茵一片,一些不知名的白花点缀在山林间,为料峭的初春,凭添几分新意。
这儿不比驰道,山脚的小道崎岖不平,因为少有人走,很是难行。道路左近,不时能看到一两个村民在地里劳作,见有大部队来,他们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四散而逃,远远的看着,等众人走得远,又跑回地里忙碌。
从土间的耕距来看,他们是在抢播粟。这作物在后世又叫小米,在洛阳一带,最好的种植季节其实是四月。现在播种,收成肯定要受到影响。但这年头兵荒马乱,人人自危,那能遵循传统的劳作时间。能抽空将种子洒进土里就是万幸。种子进了土,至少代表着填饱肚子的希望。
山间小道坑坑洼洼,形成天然的陷马坑,稍不留心,就会马失前蹄。这样的道路,纵马而行肯定不行。刘毅下了马,牵着坐骑一路前行。徐晃在刘毅前边带着马,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这种路是人走的么。”
见他用手中的长刀斩着路边的杂草发泄不满,刘毅有些好笑,转过头向张梁吩咐道:“叫弟兄们小心些,尽量不要糟蹋到地里的庄稼。”
张梁应了一声,返身下去了。一旁的徐荣却一脸担忧:“中候,按这种行军速度,咱们怕赶不上阳人战场。”
刘毅转过头,看着他道:“谁说一定要支援阳人战场的?”
徐荣大讶:“不去阳人战场?那我们去干嘛?”
刘毅笑了笑道:“平义兄,胡轸与张济两人合兵一处,兵力几何?”
刘毅以前称徐晃为兄,徐荣加入其麾下后,两人同姓,再以“徐兄”称之,难免混淆不情。刘毅就在两人的表字后冠以“兄”字称呼,以便区分。
徐荣道:“两人的兵力,少说也有四万出头,至少也不会比孙坚少。”
“那么战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