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你便待我视同陌路。我知道你怨我父亲当时没有站出来替你们说情,但那时的情况人人自危,谁又敢公然挑衅天威……。”
杨清羽的思绪就在此时被打断,偏头看着泫然欲泣的红衣小姐,神情若有所思。
红衣女子似想到什么不敢再说,停下来看着他,眼中满是期许。
暗自冷笑,杨清羽觉得这位佟大小姐的智商大约有些问题,是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姑娘都这样自以为是?
为了不冒犯天威,你们佟家可以趋吉避凶,却还希望别人原谅你?凭什么?凭佟家的财富?凭你自己的美貌?笑话!
半晌,宁非才淡声开口,“佟小姐说的不错,我父亲当年身负通敌叛国之名,没有人雪中送碳也属正常。如今我也是待罪之身,佟小姐是名门闺秀,莫说从前的交情,便是今后我也不敢高攀佟家,以免连累佟小姐你被人诟病,污了名节,那宁非才真是千古罪人!”
说完,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看向杨清羽的目光依旧没有缓过来的冰冷无痕,声音清清浅浅,如同流水潺潺说,“我们走吧。”
“好。”杨清羽从未见过对人如此冷漠的宁非,当初在青平镇,即便面对那些普通村民,他就算不显热情也还是温和有礼的。
今日的宁非,如同变了个人,倒让她心里生出几分不一样的滋味。
两人并肩朝楼下走去时,佟大小姐在身后凄然又不失桀骜的质问,“宁非,你当真要跟我和佟家划清界限,此生不再往来吗?”
宁非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神色也没有什么波动的走下楼梯,很快就和杨清羽一同消失在红衣女子的视野当中。
离开“纵横客栈”许久,宁非还处于沉默当中,浑身释放的冷意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但杨清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明知道宁非心情不好还是主动找话说,“士别三日,果然令人刮目相看啊。啧啧,没想到你还是个专伤女人心的的无情男子,难得我一直以为你是君子。”
“是君子才不该明知无爱还纠缠不清,与其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岂不是更加残忍?”
杨清羽一愣,未料他会这么说。
觑眼看他的眼神已经恢复正常,心里莫名有些欢喜。
原来他不是有心欺骗自己,只是往事不堪回首罢了。
一个罪臣之子,谁愿意到处跟人讲自己的父亲曾犯下了弥天大错呢?
等等!
杨清羽脚步一顿,忽然想起三年前名动东灵的一桩大案。
那时她虽不关心政事,可毕竟是许相爷家的千家大小姐,不可能对外界的事情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