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海暗骂着,只好走了出来。
宋成明的眼神,瞬间锐利,面如寒霜。
柳如海立在三步外,拱手微笑,“侯爷何必多心,没有这回事。青娘子一直忠心于侯爷。”
她叹气,指了指柳如海:“我叫他来作证的。我知道你疑心我呢。另外,宫城有疫病。陛下得病了。”
“什么?”宋成明脸色一变,惨然,“竟然已经如此。”
他没料到陛下是得疫病。
内牢中寒风凛冽,只有火把的燃烧声。
“柳公公刚给陛下看过病,你不信可以问他。”
她看了一眼柳如海,叫柳如海来,并非无因。
此人在府中一两年,等于被监视,南康侯便是依旧输了此人一手,但对答间,宋成明却是一眼能看清他是否在说谎。
她道:“我料着是秦王府和赵王府里应外合。冯均卿那个狗贼!柳公公是个反贼,但我推测他,应该是不想让疫病流传开。所以现在我暂时还在和他联手控制。我以后再杀他。”
“……”宋成明微讶,这才看了柳如海两眼。曹夕晚还在分析如今的局势:
“宫里都乱成如此,等北边的密谍消息来了,恐怕也未必有用。”
她的语气神情,仿佛她刚才根本没提那一句:她要杀了柳如海。
宋成明瞬间明白了她的暗示。
她问过了陛下,行人司里是不是有柳如海。这种怀疑,在侯府里她和宋成明是议论过的。
此时,她依据陛下的回答来推测,她还是不能确定柳如海是不是赵王府里的行人。
陛下当然不会说实话。
而真正的行人,不到他刺杀赵王爷的那一天,除了陛下,无人知道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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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只是在听她说话,神色不见端倪,而宋成明却回想起了另一个人——战百刀。
曹夕晚当年杀了战百刀,第一年,她时有后悔之意。
“他们都说我太凶狠了。”
第二年,她依旧会在神色间,透出沮丧之色。
“我是不是应该活捉他,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第三年,她的感伤,珊珊迟来,花落秋残,她时不时会哭起来。
“说不定是我错了。不应该的。”
但到了第四年,她什么也不说了,她只是道:“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也是我少年轻狂与他相逢陌上。有些缘分。杀了就杀了。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
从那一年开始,她和苏锦天打架的次数也突然大减。宋成明偶尔诧异问起,她反倒说出一番道理:“我以前虽和苏锦天好,但并不知道他这个人。浮于表面罢了。现在才明白,他喜欢那样的勋府贵妇,喜欢落泊可怜的大姐姐。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每年打一两架,提醒他,要是泄露了衙门机密,我会杀了他的。”
宋成明回想着,也是从那时开始,曹夕晚依旧喜欢在清凉山下赛马,但呼朋唤友时,沉静了许多。
她的爱与恨也不会和清凉山间的秋枫那样燃烧冲动、不会和府后八月金桂盛开时那般的热烈。
渐渐地,她便如钟山溪水,在皇陵边静水深流。
不再随四季变幻,只是独自地潺潺。
“我一眼看着就喜欢的人,并不少,但也得慢慢处着先了解这个人。才可能真喜欢吧。”
“是不是有缘分长相处,我不强求。没缘分就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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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牢。
柳如海看着曹夕晚,她一直说在内牢等人。等谁呢?
苏锦天?
青罗与碧影联手,应该是能围杀他柳如海。她说的话扑朔迷离,真假难辩,也许苏锦天已经找到了引龙司密谍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