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心急如焚的冯庸又来到王府拜访张学良,却仍然扑了个空,于凤至夫人接见了他们几人。现在的少帅正在兴头上,正在感受这民国第二人的荣耀,起的比平时都早。
按照张学良的吩咐,于凤至转达了张学良这几天的行止安排,确实他在利用北中国各省军政要员齐聚北平的时机,协商出他将要施政的要点。就比如今天,就要接待二十九军的宋哲元商谈部队补给和驻防地点的事情,另外和天津市新任市长、青岛特别市市长等商议海关税收的缴付留用比例这些大事,总之就是这两天,到行营成立典礼之前,都忙得连轴转。希望被他看作自家兄弟的冯庸,给予理解,大典之后,他将在第一时间安排和冯庸的见面,并另有大事相托,万勿推辞云云。
冯庸和于凤至很是相熟,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姐姐一般对待,所以当场就想冒火。这都什么时候了,日本人在背后紧锣密鼓地准备要取你的性命,你却还沉溺在这种虚幻的梦中不肯醒来,怎不能让人着急啊!
在旁的秦川见状,赶忙拉了一下冯庸的衣角,制止了他要爆发的怒气。冯庸也只好收了怒气,无奈表示接受少帅的安排,等待张学良拨冗接见。随后,冯庸央求其于凤至,说是想把自己的大学搬迁到北平来,希望于凤至帮他物色一块办校的地址。
于凤至听了很是诧异,这冯庸在东北身世显赫,身家巨富,自己又是东北上下皆知的名人,影响力巨大,在东北办学也是顺风顺水的,因何缘故要来这暗流涌动又不安定的北平趟浑水呢。她凤眼微眯,不解地思索者冯庸的本意。
秦川见冯庸还是没有放弃刺激一下张学良的打算,想通过这隐晦的说法道出对东北的担忧,只好听之任之了。只见冯庸叹道“这办学应是育人树人的百年大事,最讲求的是办学环境的安定。现在东北强敌环伺,说不得那天就猝然事发,我那些学生就要遭受无妄之灾了。人无远虑必然受厄,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啊!”
“小五子你说的是日本人吗?他们平时也没在东北少闹腾,难道最近又有什么动静不成。老帅的尸骨未寒,他们要是再有什么出格的,那可是人神共愤,遭现世报的。”于凤至还是没有理解冯庸的原意,只能用妇人的道理开解道。
秦川只好出面,接下话题道:“夫人有所不知,日本人侵吞东北的野心,连我们这些海外华人都是知晓的。最近更是调查得知,日本人制定了武力夺占东北的计划,并已付诸实施。所以我们很急着面见少帅,是提醒他早做打算的。如要对抗日本人,我们这些海外的华人也是义不容辞,愿意倾力相助于少帅。只是这华北也是少帅保卫东北的根基之一,少帅把华北打理好了,也是增强了自身的力量,更有力地对抗日本人。所以我们愿意多等两天,等少帅安排好这两天大典的工作,再与少帅面谈。”
秦川也担心张学良听闻了这些情况,急切之下,扔下华北的大事不管,眼光只看着东北,反而失了方寸。华北可是几人计划中封堵日本人进关的重要防线,如果张学良听说东北危急,不管不顾地率全军回师东北,那样就极可能刺激到日本人提前发动事变计划,仓促之下,东北军将会蒙受日军更大规模的进攻,不仅保不住东北,还使得华北门户洞开,危及全国。
按照秦川的理解,这918事变,是日本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开战理由了,才用了自己炸自己的铁路,反诬中国的市井伎俩,可笑到了极致。就连日本国内,即使侵华的凶焰高涨,也没想到关东军会用这种下作的方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