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葵儿、雨露走向前来,但见:十几块鹅卵石累积成塔状,底小上大,上面端端正正安放一块手掌大的木头。两人看那方形木条甚是滑溜,极像人手抚摸过千遍、万遍。木条通身红润,似是出自域外名木。木条的面上刻着几个黄色字迹,清晰可见,道:“你我知心。”海葵儿、雨露见那“心”子倒写,歪歪扭扭,与“你我知”三个楷字极不相称,心中更觉诧异。海葵儿道:“那个隐身人可能就在我们前面什么地方!”雨露吓了一大跳,极其惊恐,道:“在我们前边?那我们不就危险了?那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我们受了暗算,防无可防,守无可守,怎么办?”海葵儿道:“他或者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仅仅在引诱我们。或者他根本不知我们到了此间。我们见到这两件东西,兴许只是他无意所为,被我们偶然发现而已。”雨露道:“莫不是老道、林峰他们设下的圈套?如果是的话,这里无疑又是另一个罗网!我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海葵儿道:“此处不比他处,或者那人并不入他们之流,则这里却又是一番别样景象,但都不是我们所预料的。我们只有加强戒备,小心提防!别无选择,只好再往前去。”
前行不远。无路可走。海葵儿道:“我们停下,吃些盲鱼再说!一则补充些体力,二则顺便尝尝鲜。”雨露也觉饿了。当下,两人于溪水里捉了几尾稍大一点的盲鱼,就口中吃了,果然觉得与众不同,别有一番风味。那盲鱼肉质鲜美,肥而不腻,咀嚼于口中,醇香满口,不带一丝儿腥味,令人味蕾蠢动,芳液奔溢!海葵儿笑道:“盲鱼的血汁也极为爽口。雨露!你可不要糟蹋了。”雨露刚好撕开一条盲鱼鱼肚,见盲鱼的血汁奔涌而出,忙用嘴吸入嘴里,只觉满口清爽,凉甜无比,似吃了人参果一般爽快、滋味异常。海葵儿自己也正在享受着美味带来的快感,轻吟道:“霅溪湾里钓鱼翁,蚱艋为家西复东。江上雪,浦边风,笑着荷衣不叹穷。”雨露笑道:“两个仙翁在此,鱼不用钓了,只用双手抓!”只听海葵儿又吟道:“鱼尾霞生明远树。翠壁粘天,玉叶迎风举。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间风月如尘土。剪水双眸云鬓吐。醉倒天瓢笑语生青雾。此会未阑须记取。桃花几度吹红雨。”雨露又笑道:“那鱼尾不如我们这两尾鱼鲜艳、可口。那红霞把远树都照亮了,我们这七彩的鱼光却将漆黑岩洞内的溪水照得晶莹剔透。景象还是这里好!”海葵儿眯着眼睛,沉浸在吟诗的氛围里,随口道:“蓬海,海中蓬莱,你不觉得是我们的家吗?还是我们的家好!只是作词的人在岛中与女道士相逢,见其看破人间之风月,尘世男女之情爱。其决绝之状令人灵魂震撼。他有感而发而赠女道士的小作,作品中赞美其超凡脱俗的气质,叫人荡气回肠!”雨露道:“词人与之相遇,便觉得凡世间的男女情爱,如尘土一般黯然失色,我看就不懂。他可能没有领略爱情的美好,所以,才作出那样的词来。”海葵儿笑道:“诗从胡说起,你不必当真。”
两人吃罢盲鱼,顿觉力气倍增。海葵儿道:“这崖壁光秃秃的,断不能隐藏什么人,溪流虽急,可见其底,左不过一米深,更藏不住凶险。为了一探究竟,我们必须顺流而下,看看洞壁四周有没有藏身之所。”雨露道:“我们躺在水中任激流下冲,最是便当,这样可节省我们的精力,又有暇观察四周,速度也极快,一举两得,最好不过。”海葵儿道:“只能这样!”
于是,两人仰卧于小溪激流之中。那水流速甚快,转眼间已将两人冲过了二三百米。期间,雨露在前,海葵儿在后,不住拿眼观看者四周。突然,雨露悄声道:“前方岩洞边似有一个洞口!”海葵儿也小声道:“我看见了!上去看看!”说话间,两人已到洞口下方。那洞口距离水面不过两米,两人身子一跃即飞入洞内。
洞壁很光滑,脚下极为平坦。岩洞只能容一人通过。里面渐渐黑暗,两人轻轻摸索进去,只觉得向左手边拐了两个弯,旋即又向右手边转了一个弯,路面渐宽,向下延伸。两人蹑手蹑脚往下大约走了四五十米,突见前方洞口射来灯光。两人侧耳倾听,里面无一丝动静。两人把轻功提到极致,断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轻身柔进,直像两片鹅毛般轻盈地飘落石室内。石室的一角安放一只大石缸,两米见方,里面半缸清油,一条拇指粗的绒线从清油里引出缸沿,灯火甚是明亮。缸边斜靠着一块两米高三四米宽的薄石板,上面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符号。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树叶,足有一尺来厚!树叶上有件对襟青色褂子,是女人的着装,朴素而又干净。十米见方的石室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石壁有一石洞,仅能容一人通过,向内通入黝黑的石墙里。雨露、海葵儿正游目四顾,石壁石洞内猛然传来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两人大吃一惊,急得无处躲藏。耳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无奈,只好将身子藏在石板与石缸间的夹缝中。
海葵儿、雨露从石缝间,偷眼观看,只见石壁间袅袅婷婷走来一位女子,十三四岁。长发兮似瀑,柳眉兮如烟。婀娜身上穿上一件楚楚蓝布青衫,轻柔腰间束着一条倩倩的素绸裙子。面不用烟描月画,粉嫩娇白真欲化。燕妒莺嫉惊人诧!恍惚间,苎萝仙子临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