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葵儿再巡视了一圈,还是不见那个人,心下焦急,担心雨露这会儿在哪里遇到不测?心想:那人难道飞上飞侠楼了不成?抬头向上看,飞侠楼外无数壁灯映射着琉璃楼壁精光发亮,晃人眼球,楼顶直冲霄汉,不禁心里发虚,如此高的滑溜楼壁竟有人上得去,除了那个道长,还能有谁?
海葵儿回到客房。里面门插上,房间灯亮着。听到打门声,雨露开了门。小声问道:“小姐,怎么出门不关门?倒好像事出仓促,来不及关门?”海葵儿道:“关死房门,屋里说话。”雨露关死了房门,走到床前桌子旁边的板凳上坐下,看着海葵儿。海葵儿脱下夜行衣,坐在床上,额头汗还没干,对着烛火发呆。雨露吃惊地问道:“怎么啦?出了一身汗,额头净是汗!”海葵儿不答,反问道:“你出去买丝线花费这么长时间?好像去苏州买的。莫不是出去贪玩了,夜不归宿?”雨露见海葵儿生气,吓了一跳,忙道:“不,不,不是那样的。您和我傍晚出去,我去买丝线碰巧遇到那两个女妖。”“女妖?神偷女妖?在丝线店见到的?”海葵儿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道。“在丝线店见到的。当时,我问了好几家丝线店,店老板都说没有小姐您说的那个样式的,我想算了,听街坊说,街尽头还有一家,生意不太好,品相有点差,干脆到那家丝线店买。刚进大门,就看见那两个女妖正在买丝线。”海葵儿惊讶道问道:“在苏州她俩不说去禅堂的吗?怎么来临安了?莫不是中途变卦了?又或者你不小心看错人了?”雨露顿足道:“没有,绝对没看错人。那天晚上她们和我们打架穿的衣服也没换,老大穿的藕荷色的上衣衣襟还被小姐撕了个大口子,还没有缝上!我还听那个老小的说:‘说不定那两个小狐狸来到临安,也在丝线店里买丝线呢。’老大笑了一声道:'可惜,那晚打的不过瘾,若不是惊动了毒菊花,我真想和她们拼个你死我活。’小姐,您说,我能算看错、听错?”海葵儿道:“有些事,你也可能不清楚。”随将和雨露分手以来见到、听到的都说了一遍。
雨露道:“我见两个女妖从丝线店出来,我一路跟踪,跟到飞来峰上,后来见她们钻进洞穴中去了。我左等右等还是不出来,我就回来了。”
海葵儿道:“那飞侠楼里女妖……”
雨露道:“那飞侠楼里被囚禁的神偷女妖又是怎么回事?毒菊花有没有可能来临安?您追赶的人是……?”
海葵儿挠了挠头,极疑心的样子,道:“飞侠楼里被囚禁的神偷女妖可能另有其人,或者不是活人都有可能!”雨露吓了一跳,道:“难道飞侠楼里放的是死人?”“放置死人在上面不太可能。不过也说不定。放置像活人一样的泥人倒有可能!”海葵儿眼睛盯着蜡烛跳动的火苗,轻声说道。
雨露惊讶地睁大眼睛,问道:“泥人?像活人一样的泥人?普天之下只有……”海葵儿道:“只有泥人李有此绝活,难道他伤重痊愈之后也来到临安?毒菊花有没有可能也来临安?”
雨露道:“这些我们真的搞不清楚。不过,小姐,你这么好的轻功也追不上那个人?”
海葵儿道:“那个人被我追赶得脚不停留,只是往前急射,却不转过身来与我厮打,真有点反常?他的轻功应在我之上,只是一味轻松纵跳。看他的样子,轻功似乎只用到几成。我一心想抓住那个人,反倒累得娇喘吁吁,香汗直流。”雨露道:“轻功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不揭皇榜?难道是那个道士?或者鬼怪不成?”海葵儿笑道:“我看那人不是道士,更不是什么鬼怪。那人身材瘦小,绝不是个成年人的样子,一个未成年人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既然有,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难道他是成年人?会瘦身术?”说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心想:不可能!不可能!可又一想那人纵跃的身影,倒真的有点像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