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张晓娟说:“你回去吧,记得经常来看我。”
吴远中点点头,说:“你进去吧,我没事就来看你。”
张晓娟还是恋恋不舍的摆摆手,终于,转身走进了宿舍。
吴远中和胖子回到村里,路过生产队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他们拐进来一看,是李静萍和吕玉衡。
“你们来了?”吴远中说。
吴远中看他们精神都不好,头发也乱蓬蓬的,脸上也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
于是问他们说:“你们咋了?咋状态这么差?”
李静萍一见到吴远中,就猛的迎了上来,差一点没撞到吴远中身上。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们刚到,路上累的。”
吴远中有点奇怪:坐火车又不用走着,就算坐的时间久点,也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呀!
于是又问:“你们怎么回来晚了?不是前两天就该到的吗?”
李静萍像开了闸的大坝一样,滔滔不绝的向吴远中诉说他们为什么会来晚:
“哎呀,你不知道,今年突然有好多下乡的知青,都是坐火车。
“一开始我们买不到票,后来好不容易买到票了,又挤不上火车。
“真是人山人海,没办法,车站把我们的票改签了,说加了一班车。
“我们又在车站等了两三个小时,才通知我们检票去站台。”
胖子问:“那不就好了吗!”
“你听我说完”,李静萍说:“有一种闷罐车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
胖子自是没见过,他寻思着吴远中出过远门,见多识广,就看了看吴远中。
吴远中也摇摇头。
李静萍继续说:“来来我们想,人多就人多吧,挤点就挤点吧。
“但是,没有车厢内一排排优雅舒适的座位、没有车窗外沿路美丽的风光也就算了。
“可是当我们在昏暗的站台上,费尽千辛万苦,与一大群旅客争先恐后挤上车后才知道,
“给我们加的这班车,是那种载货或拉牲畜的闷罐火车。
“车厢是封闭的,没有窗口,没有座位,车上的人之间只能拥挤的站着或蹲着。
“你们不知道当时车上有多挤!无法形容,反正我一路被挤来挤去,脚都没挨地。
“还有,不光挤,车厢里还散发着一股骚臭味。
“有骚臭味也就算了,关键车速还非常缓慢,逢站必停。
“到了火车站之后,车还停在什么货运站台,离我们平时坐火车的站台,足足有二里地。
“我们还带着这么多行李,本来我下车时,就两腿僵硬,耳朵轰鸣,光想呕吐,但又吐不出来。
“实在走不动了,行李什么的都是吕玉衡帮我背着的。
“当时真快把我折腾死在路上了。”
吕玉衡接着说道:“这一点我作证,当时李静萍晕晕呼呼的告诉我,如果她死了,让我把他的骨灰带回家,交给她的父母。”
“啊?我说这个了吗?”李静萍惊讶的问。
吕玉衡笑着说:“你当时迷迷糊糊,我可不迷糊,我听得清着呢。”
“可能是我当时出现幻觉了,反正我觉得我撑不下去了,要不也不会说迷话。”
吴远中说:“我说呢,你们状态怎么这么差。卫兰呢?”
吕玉衡说:“来之前的时候,我去找她了,她说家里有事吧,可能还待两天才来。”
“噢”,吴远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徐华呢?跟你们一块回来了吧?”
吕玉衡点头说:“回来了,我们三个一起回来的,他直接回公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