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一处客栈内,刚刚站完桩的李允有些郁闷的跟父亲李自奇说道:“爹,你说福王府世子爷是怎么想的,当初礼聘您的是他,可咱们来了洛阳,又把咱丢在这不闻不问好几个月了,这算什么意思嘛!”
是的,如今已经是天启三年的三月末了,在过去的两个多月里,大明发生了许多事,其中最令人关切的是东林党发动的京察,在这次京察中,掌握铨叙、监察之权的东林党人果然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四处追杀政治对手,进而逼得三党不得不向内廷靠拢,从而形成了天启朝阉党的雏形。
而在京察之外,东江开镇的消息也是重中之重,毕竟这么一来,大明在西线将有蓟辽二镇充当主战力量、东线有东江和登莱二镇为掣肘牵制力量,对后金的防御体系日趋完整,让大明上下以为辽事的转机即将到来了。
除外,占据重庆等地的四川永宁叛军奢崇明部也被反击的明军攻夺了老巢永宁,并在明军的压力下不得不放弃重庆、旧蔺州古蔺,逃到了水西龙场,四川的叛乱就此被平定了。
然而,拘于明廷画地而守的体制,四川明军不能克竟全功、主动进军贵州、彻底消灭奢崇明部,这就让奢部与水西叛军安邦彦部实现了汇流。
再加上时任贵州巡抚的王三善,在虚张声势收复贵阳后,骄傲自大,不听部署劝说,强行派遣总兵刘超部“渡陆广、趋大方、捣安位巢”、总兵张彦芳部“渡鸭池、捣邦彦巢”,以至于力量分散后的两路明军被迫深入情况不明的群山峻岭之间,最终先后遭到熟悉地理的叛军的伏击,各自大败而归。
如此一来,贵州的形势便再度紧张起来。
当然,这些朝廷大事跟李氏父子是没有关系的,但整日里就只能的憋屈在客栈里,时刻等候朱由崧传召的日子却不是那么好熬的,所以,年仅十八岁的李允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李自奇还没有回话,一样完成了今天功课的李牟插话道:“哥,好吃好喝,你还有啥不满意的,难不成还想着狭西那边风餐露宿的日子吗?”
李牟的话没错,李自奇说好听一点是在陕西教授武艺,说难听一点实际就是在陕西的村寨里耍把式卖艺的,要是年景好一点,那尚能维持温饱乃至小康,但年景一差的话,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以至于李牟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吃过不少苦了。
李允一瞪弟弟:“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跟个饭桶一样!”
李牟才不怕这个哥哥呢,所以当即反驳道:“我是饭桶,你是什么,吃饭时谁都没你吃的多,还一个人抱着饭桶不撒手呢!”
李允一挽袖子:“老二,你皮痒了是吧,让大哥帮你松快松快!”
“好了!”看着吵吵闹闹的两兄弟,李自奇喝止道。“有力气没处撒是吧,好,待会各写三百个大字!”李自奇不说是文武双全,但至少也有童生的文化程度,因此,在几个儿子的教育方面也采取了文武并重的态度。“写不好,中午饭就别吃了!”
一听说写不好字,午饭就没得吃了,李允和李牟的脸就垮了,没错,练武之人体力消耗大,一顿不吃,那可真的有些饿得慌的,然而两人没办法跟自己父亲讨价还价,所以,只好悻悻的打来井水,准备洗漱擦拭后,回房间静心练字。
此时,十三岁的李参也完成了今天的训练量,一时不吭的等在了两个哥哥身后,李允见状,便首先把水分给了这个幼弟,李参便恭恭敬敬的向李允道谢道:“多谢大哥,也多谢二哥!”
李牟诧异道:“我又没把水分给你,你谢我做什么!”
李参应道:“水是大哥和二哥一起打来的,所以,二哥也有一分辛苦在里面,自然是要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