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跟宫里打听过了,今年我们就藩这件事估计是没可能了。”北京宫城内的瑞王京邸中,瑞王朱常浩、惠王朱常润、桂王朱常瀛三兄弟正坐在一起喝闷酒。“国库、内库都是一分银子也拿不出来,所以,别说今年就藩了,只怕明年、后年,我们还得继续呆在北京城里望眼欲穿呢!”
桂王朱常瀛的话让瑞王朱常浩脸上浮出了不满的神色:“同是神庙的子孙,老大当皇帝了,老三也风风光光的在洛阳当藩王,就我们三个倒霉鬼被困在了北京城里,还真是龙生九子九子不同命啊!”
惠王朱常润有些鄙薄的看了一眼瑞王,心说,要是自己在荆州的王府要是建好了,就是朝廷没钱让自己风光南下,自己掏腰包也要及早离开北京这个牢笼的,哪会像朱常浩一样,一边死死捏着口袋里的钱,非要等着明廷下拨巨额路费了才肯离京就藩,一边却时不时的哀叹自己命不好,没赶上好日子。
这算什么?自寻烦恼?自作自受?总之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堪不透就堕入地狱了。
只是朱常润自幼信佛,知道什么是与人为善、什么是打人不打脸,所以,即便心中有所不屑,但他嘴上却一句怪话都没有,只是宽慰两位兄弟道:“如今国事艰难,你我具都是今上的叔父,一家人,还是共度时艰吧,想来,朝廷总有缓上这口气的时候,你我兄弟也总能等到就藩这一天的!”
瑞王朱常浩闻言却冷笑起来:“是啊,我们总会等到就藩那一天的,可是这期间要等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载?这里面讲究就大了,总不能你我的小子们都长大成人了,我们还拘束在北京吧,这要少积累多少银子,到时候孩子们婚丧嫁娶时又得拉下多少亏空啊!”
瑞王一向贪财,所以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围绕着钱财做文章。
而桂王朱常瀛也道:“凭什么三哥一家就不用跟咱们一起共度时艰呢?”
若说瑞王是贪,那桂王就是妒,可惠王却无法度化深陷五恶的两个兄弟,只能叹息道:“你们以为三哥就没有怨恨吗?我可听说,父皇再晚去半年,三哥就是嫡子了!”
桂王耻笑道:“嫡子,他也配!”
瑞王却压低声音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但老天觉得他太顺,所以就捉弄了他一下。”
桂王惊讶道:“遗诏是真的?”
瑞王摇了摇头道:“真的有什么用,现在乾清宫里待着的是老大的儿子,那位想当皇后的,现在可是在仁寿宫里凄风苦雨呢!”
惠王点头道:“五哥说的是,这等事不是我们可以掺和的,还是避得远远的为好!”
但桂王却道:“什么凄风苦雨,我可听说上次三哥回京奔丧之后,那位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虽然没能当上皇后、皇太后,但一应待遇却是跟皇后、皇太后相差无几了。”
惠王解释道:“那是三哥用崇文门关税换的,看着一年大几万两的面子上,也该给郑贵妃足够的体面。”
瑞王垂涎道:“那还是有钱舒服啊,这不,大几万两说不要就不要了,这老三秤多次家底啊!当年我记得大家伙差的也不远,现在看来,还是得就藩呢!”
见瑞王又把话题给兜回去了,惠王脸色微沉,但一琢磨,还是没有发火,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什么也别说了,说也没用,正如佛家所云,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所以还是得持戒修法,远离苦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