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一尊者一边带着沉穆向着深处走去，一边也在观察他。

忽然，他开口道：“本来我还想着安慰你不要紧张，但我发现你似乎并不紧张，能告诉我原因吗？”

沉穆道：“很简单，紧张没有任何用处。真正的强者需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归一尊者一怔，随后忍不住赞叹道：“能说出这种话，就代表着你的心境几乎超越了绝大多数尊者，如果你不夭折，必然会成为我人族的支柱。”

“尊者谬赞了，我只是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

归一尊者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走到深处，只见一座幽静庭院映入眼帘，庭院外石碑上有着混沌墟三字。

“老师就在里面。”归一尊者说着便带沉穆进入其中。

轰隆……

时空扭转，之前还是在城主府，随着沉穆一步跨入庭院后，便感觉斗转星移，进入了一片苍茫的世界。

归一尊者一直在观察沉穆，见到沉穆并未因这种磅礴景象而震动，便明白他的心境真正达到了一个高度，而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老师。”归一尊者忽然喊道。

在不远处正站着一名约三米高的魁梧高大男子，穿着暗红色战铠，脚踏战靴，一条鳞甲尾巴从战裙中伸出来，狰狞面容上却是一双宁静犹如无尽星空的眼眸。

“沉穆拜见城主大人。”

沉穆十分规矩的按照宇宙通用礼拜见。

混沌城主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归一尊者，说道：“你先去吧。”

归一尊者能够察觉到这是有意支开他，但他并不在意，该自己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自己知道的不要打听。

“是，老师。”归一尊者恭敬应道，然后转身离去。

这时候，混沌城主看向沉穆，笑着道：“你也不用太拘谨了，我能感知到你对我并不敬畏，仅仅是尊重而已。”

“多谢城主大人。”沉穆回应道。

混沌城主颔首，然后盯着他，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沉穆思考了一瞬间，便道：“我的天赋以及识海中的秘宝。”

混沌城主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摊牌，道：“你这种天赋绝不可能是自然界生成的生灵，因为天赋最高的只有我的老师，这是他和宇宙意志交流之后得到的结果，至少在原始宇宙内绝对正确。”

“因此，你的出现，让我尝试去调查。”

“就比如你在虚拟宇宙中等级的信息有绝大部分都是虚假的，比如你的家乡其实是银河系地球。”

“这地球，曾经被一名不朽神灵‘呼延博’所统治，并在所处星域布置掩盖暗宇宙坐标的秘法，我想你和罗峰互称师兄弟的原因就在这里。”

沉穆也没有否认，道：“城主大人明鉴。”

“如果说一个封侯不朽的传承能够培养出罗峰这种级别的天才，或许还可以解释，但想要培养出你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我亲自走了一趟银河系，逆转岁月，看到了你诞生的一刹那。”

“那一刻，我看到了原始宇宙最伟大的奇迹，这也是你诞生的原因，因为你本身就是宇宙意志催生出的伟大奇迹。”

说着，一副恢弘的画面在这座废墟之上展开。

那是深空中俯瞰地球的景色，时间段是沉穆诞生的那一刻。

轰！

整个地球瞬间凝固。

街道上的行人表情凝固，荒野区怪兽头颅依旧保持仰天长吼的状态，那些被风吹的杂草完全静止，遥远处大海中翻滚的海浪也停下，那飘洒的水滴都悬浮着。

包括地球的运转，甚至太阳的运动，光和力的存在，都停滞了。

“嗡！”

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充斥地球，在地球的上空有着巨大的漩涡在旋转，隐约的一道微弱的星光自虚无中坠落，而沉穆也应运诞生。

下一刻画面就中断了，无法继续向前追朔。

“你看到了自己诞生了吗？是原始宇宙的意志打断了我的窥伺。”混沌城主看向沉穆，就如同看一件世上最珍贵的瑰宝。

混沌城主对此记忆犹新，因为仅仅是观察到沉穆诞生的那一幕，就让他损失了接近90%的神体，再继续下去，那将会因为受创过重而陷入沉眠。

沉穆这时候也才出来了，大致是混沌城主误会了。

那是他转世的一刹那，转生之间蒙蔽了原始宇宙的感应，然后将沉穆的一缕意志送了过来。

在混沌城主的眼里，就成了宇宙的意志蕴育出了他？

“原来，这就是我的来历吗？”沉穆喃喃自语，故意做出一副沉思的神色。

混沌城主点头道：“不错，这也是为什么，你从诞生开始，就拥有一件和你灵魂绑定了的领域至宝。这是原始宇宙的馈赠，是你的护道之器。”

沉穆决定演得再真实一些。

他一脸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混沌城主：“那我，还是人类吗？”

混沌城主看着沉穆，认真的说道：“我认为你是人类，罗峰认为你是人类，你的族人认为你是人类，那你认为自己是什么？”

“那我……”

沉穆勐然抬头，眼中星辉荡漾：“自然是人类！”

混沌城主暗中也松了口气，道：“去吧，努力修行，天才终究只是天才，而不是强者，无论是天赋多高，路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如果有不懂的问题，可以直接询问虚拟宇宙。”

“询问虚拟宇宙？”沉穆故作疑惑。

混沌城主点了点头：“我已经给予了你部分权限，你能够直接虚拟宇宙开口询问在修行上的任何疑惑，你会以各种方式得到解答的。”

“多谢城主大人。”

片刻后，混沌城主立在废墟之上，看着远去的沉穆：“或许用不了几万纪元，你我就能互称师兄弟了。”

询问虚拟宇宙自然不会得到回应，虚拟宇宙仅仅是以一尊机械族宇宙之主为根基构建出的程序。

但被镇压在虚拟宇宙中的原祖，能够通过引导虚拟宇宙的变化，而给沉穆解答。

混沌城主能够相信，沉穆会察觉到虚拟宇宙的反馈。

他就这样注视着沉穆，然后久久后才收回目光。

“老师，你放心，人类终究会复兴，再次屹立在宇宙海的最巅峰。”

……

城主府外府，混沌碑密室入口，是一座古老的长廊。

长廊的两侧墙壁，悬挂着一幅幅巨大的神秘图画。一共52副拓印图画，每一副图画对应一尊混沌碑，虽然图画无法将混沌碑蕴含的气息传递，可也能让人勉强感受到一点。

当然，很多天才在舍不得使用参悟混沌碑机会时，也会来长廊这里去盯着这些副本图画，即便是玄奥度不及真正混沌碑的亿万分之一，也会有不小的启发。

这一批的天才大多数还在犹豫，犹豫自己未来要选择什么道路。

“师兄，你出来了！”

“阿穆，没事吧？”

洪和罗峰一直没有选择混沌碑，就立在原地，不时遥望长廊的入口，直到看到沉穆的出现。

“没事，只是询问了一些问题，还记得我们来初始宇宙之前的约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