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主峰。
法力高深的魔修夜袭剑宗,打伤柳元白,掳走青莲真人,且力挫明渊真君,这壮举,引起了宗门高层的重视。
宗主坐于上首,他修为高深,虽白发苍苍,可板着脸时,有上位者的霸气。
左右两边是十二主峰的峰主们,他们或长须飘飘,或面如冠玉,或不苟言笑,皆心思各异,暗流在平静的湖面下涌动。
惊雷真君靠在椅背上,表情严肃问:“明渊真君,那魔修是何等来头,你可清楚?”
“不知。”
“为何而来?”
“不知。”
“如今在何处?”
“不知。”
惊雷真君嗤笑一声,毫不客气道:“一问三不知,你真是难得糊涂啊。”
此言一出,有人不满、有人恼怒、也有人偷笑。
更有甚者,附和说:“就是,你的师弟都被人掳走了,你还这般淡然,果然,传言不虚啊。”
陆长渊站在中央,冷冷地看他一眼,不反驳,也不解释,似乎对青莲真人漠不关心。
众人一瞧,也歇了挖苦他的心思。
毕竟是剑修,心思没有太多的弯弯道道,讥讽陆长渊,也不过是他风头太盛,有意打压罢了。
柳元白低垂着头,飞快地看了看师父,又低下头,带着几分惶恐,好似吓坏了,心底却掀起了波澜。
他心知,师父远没有明面上这般平静。
当师父抱着他遁走时,薄唇紧抿,久久后,才缓缓说出一句话:“他会死吗?”
柳元白浑身一僵,小脸煞白,扯着僵硬的嘴角,扬起一抹难看的笑容。
这一次,陆长渊却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妥,软香在怀,心绪却难安。
柳元白颤了颤,用手勾住陆长渊的手臂,沙哑道:“师父,你别担心,师叔让我们先走,想必有自保之力吧。”
久久,陆长渊没有回应,他在迟疑、在担忧,直至柳元白又喊了声,才恍惚说:“……也对。”
眼下,从心底萌生的不安又在骚动,柳元白悄悄上前一步,眼角泛红说:“师父……”
陆长渊微微侧头,安抚道:“别怕。”问话罢了,他们光明磊落,有何惧?
“哼,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山宝真君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一向不耻矫揉造作的剑修,白了他们一眼,神情不虞。
可柳元白年幼,乃筑基期,也不好以大欺小,故瞥过眼,冷笑道:“含丹真人,你教的好徒弟啊,在这丢人!”
含丹真人坐在阴影处,脸色难看。他本就担心小徒弟,又被元婴真君当众发难,不免难堪。
陆长渊上前一步,冷冷说:“此事,我能一力承担,不必牵扯旁人。”
“你能承担,你如何承担?”山宝真君火爆三丈,大喝:“不敌魔修,让贼人在剑宗的地盘上作威作福,你还逞强?”
陆长渊性情沉静,被人挖苦了,也不急不缓:“我不敌,你也照样不敌。在座之人,有几人能敌?”
这句话,说的狂妄之极,惹得一众峰主们怒目切齿。
陆长渊号称一代剑尊,一人一剑横扫荒宇,这并非浪得虚名。
虽不愿承认,可他们不是陆长渊的对手,这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在他栽了跟头后,这群直肠子的剑修们雀跃不已,就算前来看笑话,也乐此不彼。
山宝真君失了面子,勃然大怒,指着他怒斥:“不敬长辈,德行有亏!”
“倘若唤我前来,是为了教训人,那大可不必了,我没空。”陆长渊也不惯着他,当即要走。
惊雷真君怒拍桌子,告状说:“宗主,你看看他,言行无度,该罚!”
这时,又一真君笑了笑,提醒道:“含丹真人教徒无方,也该罚。”
矛头又转向了含丹真人。
含丹真人脸色难看,刚要说话,就听到有人先发言。
陆长渊面色不改:“百丈真君,倘若我有错,当如何?”
“哼,你们师徒苟合,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辱门风,理应被逐出剑宗!”
说到这里,百丈真君顿了顿,冷笑说:“然,念你们一心修行,宗门也不是无情无义之地,可逐出灵光峰,另立峰头。”
惊雷真君闻言,抚手称赞:“理应如此。”
灵光峰人丁单薄,偏偏矗立于主灵脉之上,位置优越,灵气浓郁,乃修行宝地。
陆长渊和萧靖崛起后,在历练时,又寻得□□条小灵脉,一并埋在灵光峰下。
一时间,灵光峰的灵气之浓郁,堪比主峰。
倘若灵光峰广为收徒,恩泽门下弟子,尚不能引人嫉妒。
偏偏,陆长渊的眼光太高,不少人想拜师,都被拒之门外。
这下子,含丹真人也了然于心,抿唇问:“我的弟子要逐出灵光峰?凭什么?”
他自金丹期,就另立峰头,一直在灵光峰上相安无事,他挡了谁的道?
可惜啊,他虽修为不济,为了门下弟子,也决不能退步。
一个金丹真人也这般硬气,百丈真君怒了,“含丹,我们给你脸了?”
含丹真人不惧不忧,咬牙道:“赶我们离开,也得师出有名!”
以陆长渊和徒儿有不正之风为由,妄图赶人离开,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