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160 少帝(1 / 2)笑抽三国首页

且说西园里。

刘宏双目紧闭、久未发声,蹇硕情急之下伸手一探,才知鼻息全无,陛下僵死榻上,脸上,尚留有一丝诡笑。

蹇校尉吓得手脚一缩,退后时不慎打翻了桌上的酒水,一时杯盘狼藉。他犹不敢信,方才领命前去宣旨拿人时,陛下还生龙活虎,此刻,竟已驾鹤西去!

陛下死了!

脚底一股冰寒,顺着蹇硕粗壮的两条大腿直窜脊梁,他全身抖擞,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间想到许多后果,而跟自己最为紧要的那种,便如房内其余二人一样,自己,也会跟着殉葬!

莫说陛下死得不明不白自身难脱干系,为了党同伐异、肃清朝野,刘宏最近可下旨杀了不少人,个个砍瓜切菜、手起刀落,西园统领蹇硕的手上,自然也沾满了血腥。

蹇硕愣愣矗在那里,半响,以至张让怎会如此之快带着宫中常侍和医官一拥而入,也浑然未觉。

张让等人见状,故作惶恐,呼唤掐捏,上蹿下跳咋呼一阵,又急忙唤人诊治。

那名老太医吓得汗如雨下,冲人摇了摇头,得不到应答,又只好继续诚惶诚恐做着无用之功。

张让稍微得闲,上前拍拍蹇校尉的肩膀,怕他因担心受牵连而行事莽撞,语带哭腔开解道:“唉!陛下昨日不听劝,想必定是淋雨染了风寒,这才……咱都是苦命人,也做不得主!还是尽早知会北宫为妙,还有,为免人心惶惶,怕只有请出大将军何进,才能稳镇朝堂!蹇校尉还请节哀!”

哪有人风寒暴毙,还脸色发黑,死得满嘴是血的!

蹇硕意外看了人一眼,又听他提到大将军,心中猛然惊悸,与曹孟德等人早有旧怨,而曹操本是大将军府上之人,加之最近,自己委实得罪了人,还夺了何进不少兵权。

他心中一狠,睁目说道:“张公可知,陛下方才留下口谕,偏爱皇子协,有意立之!”

“哦?”张让看着蹇硕,急迫问:“可有遗诏?”

蹇硕咬牙,“不曾!”

张让无奈摇头,“蹇校尉会否听错?陛下温良笃厚,观其心性,断不会废长立幼……又会否是陛下弥留时不清之言?”

陛下的嘱托,还回响在耳边,又怎么会出错!

错乱过后,蹇硕倒是镇定了不少,他深知自己掌军时日太短,尚不足以自保,如果陛下安在还好,陛下陡然宾天,恐怕,大将军第一个要杀的,便是自己,即便大将军不计前嫌,他身后那一帮咬牙切齿的文武,也绝不会错失良机。

而且,这与拥不拥立皇子协无关。

略一盘算,蹇硕又小声道:“张公可知,一旦皇子辩继位,年幼难辨是非,必由何后垂帘主政,大将军为国舅,集权一身,功高震主,可说一呼百应,你我,恐再无立锥之地!”

张让不答,苦苦思索,自己在这宫里待了好几十年,之所以能活得久、活得长,只因能高瞻远瞩、未雨绸缪,说白了便是识时务、够聪明。

只是此次,压上身家性命,还真是有豪赌之嫌。

众人瞩目望着,都以其马首是瞻,张让的脚步声舒缓有序,在房间里空空回荡。

时移世易,往日陛下同太后董氏一气,又立新军,且现除旧之兆,张让这才不得已联合外戚和皇后何莲以求自保。

可而今陛下归天,董氏再难成气候,一旦大将军总摄朝纲,即便不听从属下人剪除阉党,省中诸人再想过得逍遥,只怕真成了痴人说梦。

何况,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

他举棋不定,却听赵忠从旁说道,“张公可还记得当年窦武其人?”

前大将军窦武,狠起心来可是差点将宫中阉宦血洗了一遍。

“张公乃陛下亲近之人,为陛下、为天下计,可曾想妥?”蹇硕看着桌上那柄中兴剑,这西园里,怎说也有半数人马听命自己,迫不得已,也只能兵行险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