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刚想解释,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邬安安太嚣张了,他的男子汉气概呢?被她这么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以后他的地位将何在?
弘昼背靠向椅背,双手搭在身前,恢复了以前的斯文君子模样,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眉毛微微上挑:“你问来做什么,这与你有何关系?”
与她有关的可多了!
邬安安认为,既然成了亲,弘昼的一切,都是她的,她的,她的!
如果别的侧福晋或者格格,也像她这样认为呢?
就好比桌上的红烧蹄髈,她一个人吃绰绰有余,吃不完可以剩下来留着下一顿吃。换成十个人吃的话,那就不够了。
家产会被分走不说,如果弘昼能活长些,以后有了儿子什么,还有世子爵位之争。
侧福晋的儿子等同于嫡子,再加上旗人不重嫡庶,如果来一个长子,就像康熙时期的大阿哥,认为江山该是他的,彼此之间打得鼻青脸肿。
她不怕打架斗争,可是会很累的好不好?
邬安安郁闷了,损失太过惨重,她不想回答弘昼白痴的问题,更不想说话,怀着巨大的愤恨情绪,狠狠吃着面前的蹄髈。
她要一个人吃完,谁都别想来与她分!
弘昼静静打量着邬安安,几乎能看到黑气从她头顶袅袅升起,他不禁乐了,气性还真是大,醋坛子!
身体微微前倾,直直看着她,嗯了声,声音中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笑意问:“生气了?”
邬安安充耳不闻,连眼神都欠奉,筷子用力戳向蹄髈,蹄髈炖得酥软,连肉带皮被颤巍巍夹起来,她低下头,啊呜一声吃了进去。
弘昼眼神从邬安安鼓鼓的脸颊,移到已经只剩下一小半的蹄髈上,顿时吃了一惊。
她也不怕被撑着,或者腻死,伸手要去把盘子端走。
邬安安跟恶狗护食一样,手上的筷子,不假思索敲在了弘昼的手上。
弘昼万万没想到邬安安会动手,而且快得不可思议,啪地一声,他的手背一痛,盘子哐当掉在桌上,蹄髈飞了出去,直接滚在了他的衣袍上。
落点很让人尴尬,弘昼面无表情低头看去,蹄髈中的那块骨头支棱起来,形状实在是难以描述。
弘昼的脸黑了,见邬安安还鼓起脸颊,气呼呼瞪着他,怒气更甚。
拉扯着衣衫一掸,蹄髈掉落在地,他蹭地站起身,厉声道:“找死!”
邬安安不做声,只不服输与他对视。
弘昼看着她眼中迅速氤氲起来的雾气,那股气咻地被戳破,散了。
拿出帕子擦拭着衣衫上的油渍,他穿着月白的绸衫,擦拭了半天,那块油渍没擦干净不说,反倒被抹开了,在身前的那一块地方很是显眼。
邬安安随着弘昼的动作看去,眼神闪烁,意味深长。
弘昼瞄到邬安安的神色,耳根渐渐泛红,恼羞成怒背过身,斥责道:“你看什么看,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