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庭闲这边,车夫已将马车悄无声息的赶到了更加隐蔽的丛林之处。
此时看到此番景象,那车夫方才庆幸起自家公子的先见之明。早在他们出来之前,顾庭闲便让车夫用布条将马蹄包裹起来,这样一来,马匹前进时的噪声减少了不少。
其实顾庭闲的马车与流民们相距并不远,而因为方才那敌军更是从他们身旁掠过。他们更加往深林处隐蔽了一分,其实这样看来,比起刚才,现在瞧着离这群流民要更近了几分。
“公子,看样子这群流民是逃不过了,咱们若不如趁着这时这些士卒的注意力都在流民身上,咱们悄然择道而行?”车夫压低了声音问道。
顾庭闲本就不是多事之人。更何况他一向奉行天定人命,更是没有相助的打算。再说他一个文弱书生,即便有什么小计谋,又怎敌得了这数十敌军的大队。
只是此时情况特殊,虽说敌军士卒目前并未看到他们,但保不齐他们一轻举妄动,反倒会引起敌军的注意力,为自己惹上杀身之祸。
更何况如今这座山已经是在吴中都城门的边外,离城门不过短短数十里的距离。敌军竟已经猖狂到如此境界,刚在都城之外作乱,可见必定是有备而来。
保不齐他们便有数十只队伍在各处掩蔽着,他们不动还好,若是一动,稍有不慎万一落入了敌军布好的天罗地网之中,到时候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顾庭闲沉默着权衡了片刻,还是开口,“静观其变。”
车夫只好低声应是,两人便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凝视着不远处的动向。
相比顾庭闲那边,朱颜更是觉着自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朱颜此刻正是流民中的一员。其实要是细究起来,她也不过是个半路出家。
昨儿一回到客馆,便被自家东家抛下了个这样的任务。说起来她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算下来,朱颜在自个儿的时代中的实际年龄不过只有十二三岁,但是在客馆中却已经度过了须臾两百来年。
身为这天、人、冥、妖以及他们界点五界中为数不多的入者,她打从八岁开始便被其他入者带入客馆,签订契约。
在这两百来年,她虽然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入者领袖,手下却是空空如也,一个徒弟也没有。
只因为入者虽然是能随意进出时空点,却也根据个人体质不同而受到的空间时间限制不同。
就像是她,她只能在自己本体活着的前后一百年活动,想再超个纲跑到五千年以后玩玩是绝不可能的事儿的。
因为这个限制,她也只能从自个儿生活的这前后一百年物色自个儿的接班徒弟。只是恰逢乱世,这种入者体质又是实在难找。
因为入者的体质十分特殊,满足做入者条件的肉体凡胎需要能承受普通凡人所不能承受之时间和时空的压迫。这样寻寻找找过了两百多年,到头来却也只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