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酌泉公子回绝之前,我不动神色地扯了扯酌泉公子的衣袖。
酌泉公子回头冷眼看我,我依然用扇子遮住脸,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我们刚才这一系列的动作,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酌泉公子询问我要不要跟青年入席,然后我同意了。
青年眼见此事有望,顿时喜出望外,都不等酌泉公子说话便自己将这事应了下来,点头哈腰地把我和酌泉公子请到堂内主桌上坐下。
沁茗楼与普通茶馆不同,市井的茶馆大多是给三教九流的粗人歇脚用的堂上说书人讲得有鼻子有眼,台下瓜子皮脚臭味满天飞。
沁茗楼则是极富清雅之地,既没有说书人的喧嚣浮躁,也没有泼皮无赖的穷酸放纵。
引路的青年许是为了显摆他能够邀请到酌泉公子入席,所以刻意不去单独找个雅间,反倒是把我们引到人人都能看得见的主厅内。
沁茗楼客人算不上多,京城虽说是聚集了全天下财富之地,但有那许多余钱又有许多空闲能够上茶楼打发时间的人并不多。况且京城里可以消遣的地方不少,正因如此这茶楼才显得更加清静别致。
不过沁茗楼的客人再少,终归是有人的。仅有的几桌客人被掌柜和堂倌制造的动静吸引了眼球,从一开始便将视线全部盯在我身上。
我始终用扇子遮住脸,这一举动勾起了堂内所有看客的好奇心。越是看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要看个明白,这就是人性,得不到的才是好东西。
有两桌会来事的小主把自家小厮叫上楼,咬着耳朵吩咐过后才打发小厮出门。
我和酌泉公子入座后,青年自我介绍到:“学生陈广,久闻二位先生大名。今日有幸邀请二位先生共品香茗,不知先生可有想要点的茶?”
酌泉公子看我一眼,我躲在圆扇后面摇头,小声说:“奴家不懂茶。”
陈广被我的样子逗笑了,他坐下说:“我知秋月怕生,平日甚少出门。今日难得相逢于此,秋月不必拘谨。”
我稍微点点头,垂着眼帘不说话。
酌泉公子开口说:“今日暑气过重,不如点一壶首日采摘的白毫银针。”
我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为陈广揪了一把汗。酌泉公子真是狮子大开口,一来就点这么名贵的白茶。
白茶因其做工考究,不经杀青直接用文火干燥。白茶本就是珍品,白毫银针又是白茶中的上品。酌泉公子还点名首日采摘的银针,一般来说首日采摘的银针都是送进宫里的贡品,偶尔流落民间便是价格不菲。
不过陈广丝毫不为自己的荷包心疼,他豪爽地叫过堂倌,将酌泉公子点的茶名报了一遍。
堂倌眼见生意好做,自是乐此不彼,屁颠屁颠急着去跟掌柜邀功自己招了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