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过去,天边泛起鱼白。
慕君吾坐在书桌旁,而桌上放着两个信瓤、半把珠花、一张手帕和三枚云子。
他先将珠花和手帕放在了一起,再将一枚云子叠在上面,而后又拿起一枚云子放在了信瓤之上。
他拿起了最后一枚云子,放在了两者之间。
孟知祥对楚国早有图谋,唐门是一把急于脱鞘的双刃剑,可是你呢?
慕君吾的手指在珠花上点了一点,若有所思:你又是什么路数?你若是为了保护我,为何要服毒自尽?你到底在怕什么,藏什么?
慕君吾陷入沉思。
红彤彤的太阳跳出了地平线,花柔和玉儿穿戴整齐,容光焕发地从房里走出来,就看到等候在院里的唐九儿双眼微肿,气色不太好。
“师父,您怎么了?没睡好吗?”
“就是,您眼睛都肿了。”
“没事。”唐九儿依然冷冷地:“你们既已收拾妥当,就快去参加赐姓大典吧!”
广场上,唐门弟子按各房顺序,集结站定。
花柔和慕君吾隔着人群遥遥地相望,时不时传递着情愫秋波。
彼此的心意告破后,注定是最羞涩又热情的甜蜜阶段,然而因为任务,因为一连串的逃离,反倒没有机会给他们两个甜甜蜜蜜。
这会儿,任务的事不再悬在脑袋上,没有那么大压力的花柔便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瞅他,若不是这里有一堆人,她早钻到他身边去了。
此刻,姥姥着华服,拄着金杖站在主台上,唐敏匆匆来到她身边低声道:“没见着他们父女二人的踪影,家业房其他几个主事的也不见了。”
“山门内都找了吗?”
“找了,但”唐敏无奈地摇摇头,姥姥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随后扫视全场高声道:“这次试炼中,花柔、慕君吾、玉儿三人表现优异,依照门规成为赐姓弟子,从今天起,就有了学习门中秘术的资格。”
姥姥看向花柔:“你们三个上前来!”
花柔、慕君吾、玉儿三人依次登上主台来到姥姥身边,唐敏奉上一碟朱砂。
姥姥以指尖沾上朱砂,在花柔的眉心轻轻一点,眼神略带一丝复杂:“自今日起,你叫唐柔,唐门便是你的家,所有唐门赐姓弟子都是你的家人。”
“是,谢姥姥。”
姥姥横跨一步站在了慕君吾面前,她再次以指尖沾朱砂,刚要点慕君吾的额头,慕君吾却向后退了一步。
台下众弟子发出惊讶之声。
姥姥皱了眉:“你不愿做赐姓弟子?”
慕君吾直视姥姥:“当初我是被胁迫入的唐门。”
姥姥一顿,哂笑道:“你应该谢我,这天下虽大,却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唯有我唐门”
“我看未必。”慕君吾毫不客气地打断后,姥姥盯着慕君吾看了三秒:“好,这次我不强迫你!”她说完走到玉儿跟前:“你呢,愿意做赐姓弟子吗?”
“愿意!”玉儿十分热切:“弟子一直都盼着这一刻!”
姥姥将朱砂点在了玉儿眉心:“记住,从今天起你姓唐!”姥姥的眼神同话语都有着深意,玉儿自然明白,郑重点头:“唐玉明白!”
姥姥退后两步,转身看向众弟子:“慕君吾既无意做赐姓弟子,那么今日晋升的,便只有唐柔、唐玉二人。”
台下嗡嗡一片。
姥姥摆摆手,花柔、慕君吾、玉儿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