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心下欢喜,着人拿来笔墨纸砚。太子含笑问,“敢问姑娘芳名?”姑娘含羞带怯,低语道,“小女子名唤桑宁眉。”
“哦,姑娘的名字好秀雅,跟你的泼辣可是大异其趣呢……”太子果然便替常恒写下婚约书契一张,交于桑宁眉好好收着,以为凭据。
姑娘这才除了常恒脚上的铁链,果然赠了常恒一匹场中最好的马,依依惜别,“公子只管随太子去为朝廷效力,他日我若得闲,便来长安见公子。”吓得常恒落荒而逃,直至跟太子回到长安犹自惊魂不定,这事更是日日被太子拿出来嘲笑几番。
太子回到宫内,便被太后软禁起来,日日夜夜有数十位侍卫轮流值守在太子宫殿外,他一步都不能离开,除了常恒仍可天天来见他外,外人谁都不许见。常久西去,太子一路追去,仅在沙州匆匆一见,得片刻温存,席不暇暖朱统领已追到,且他并没有把常久带回来,他心中的难过本来就还没有缓过来。
这一回到长安,还被太后软禁,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其时,离太子的加冠礼仅还得半个月的时间,离太子大婚娶太子妃的时间也不足一月,太子虽被软禁,足不得出户,这些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传进他的宫中,传到他的耳中。
这简直要把他逼疯,加冠礼他可以理解,那不过是一个成人礼罢了,只是,他眼下并不想娶什么太子妃,他要等常久从西域回来,在他心中,他只认常久一人为太子妃,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
“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我只要娶常久!我只要娶常久!”
“我讨厌宇文贞!绝不会娶她做太子妃!”
太子在宫中撒泼发疯,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一边把宫中的东西,一样一样往过砸,在一阵接着一阵的脆裂声中,那些名贵的摆饰都在太子手下瞬间变成了一堆碎片或者变形得不忍目睹,整个宫中一片狼籍,难以入目。常恒再三劝,太子根本听不进去,宫女起初还稍稍挡着,后来全都躲得远远的,由着他胡闹,并无人敢劝阻,太后未必不知道消息,却充耳不闻,由着他张狂胡闹,并不加以阻止。
没几日,太子宫内凡是能扔能砸的都被他扔了个光,砸了个光。太后不仅没有制止,还着人送来一批杯碗盘碟瓶瓶罐罐,特备他砸来撒气。如此反复,到后来,行加冠礼的日子一日日近了,太子似乎发泄得差不多了,对着源源不断送来的瓶瓶罐罐,已没有了扔砸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