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苦笑道,“丢了?是不是晌午拉着常恒去喝酒丢的?”
“没有。”太子摇头,焦头烂额地说,“我记挂着你说的事,一散学便跑去见父皇了,谁知道,见到父皇,才发现奏章不见了,忙返回去找,找到我来之前,也没找到。”
“好,好,不急哈,你先坐下,绿柳,给太子殿下上茶。”
“就来。”
常久去了书房,很快又写了一封,交付于太子,安抚地玩笑着说,“这次可得十分小心,再丢了,可就没有酒水吃了。”
太子的笑容又灿烂起来,“这次定然不会丢了。这次要再丢,我自己赏自己板子吃。”
常久送太子出府,看着他临上车轿前,依依不舍地向自己挥手,想起这么多年一起相伴共读的时光,心里不觉怅然起来,便想起了她求着太后解了与太子的婚约之事。
虽说这件事如今都还没有明朗化,想来也是迟早的事,心下顿觉都太子多了几分愧疚。
常久原以为,太后当日答应她解除婚约,就算不诏告天下,也一定会诏告她的爹娘。至少也会请个德高望重的大臣来从中见证一下。
彻底还自己一个自由身。
但是,现下常久有些糊涂了,太后私下应了她之后,便没了下文,她就这么不上不下地被搁置了起来。如今的她似有些进退两难。她有些不太明了太后的心思了。
太子李瑭,算着父皇去太后处请安的时机,将常久的奏章呈给了父皇。
天子览罢奏章,递于太后,“母后,当初遣常久出使朔方,您是极力赞成的,当日在朔方,常久随机专断,诱杀了勺磨,勺磨之子阙律啜前来长安寻仇常久,被萧烈和常恒合力逮住,关入天牢,这事,常恒上过奏章,皇儿当时出于为常久安危考虑,批示常恒虽不欲杀之,亦不可随便放出,如今,常久自己却上奏章,意欲放归阙律啜,说是据其推测阙律啜本非勺磨之子,乃一猎户之子,放归认亲,解其心魔,有利化解仇恨,安诸降户之心,不知母后有何高见?”
太后沉吟,“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常久此意倒也出自一片赤诚,应该并没私心,只是若然不慎,真是勺磨之子,这一放虎归山,怕会害了常久性命。是以,宜责之有司多方细查,不宜操之过急。”
“皇儿之意正与母后相同。”当即着人拿来御笔朱批之后,交于太子,命他明日付于有司,慎查阙律啜身份。
太子非常高兴,尚恐有失,于次日亲自送到廷尉署,交到廷尉卫绍轨,“廷尉大人,事关重大,请及早周查。”
卫廷尉跪领,“请天子及太子放心,下官一定深查细究,尽快查明阙律啜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