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侄女儿快要回来了,三奶奶不自觉地微微有了笑意,看在了侯夫人的眼中,那是更刺眼了。
她干脆别过了脸,眼不见为净吧:等侯爷回来一定要逼着他将老二的世子之位先定下来,最好能将他们分了出去,看着就碍眼。
要说侯夫人糊涂还真是个糊涂的。
侯爷辞官回家,侯府后继无人了。靖西侯府将从此没落,变成三流勋贵人家了。
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正三品大员,正是从武职转成文职的关键时刻,该笼络着,长久地住在侯府,继续支撑起侯府的荣光才是,哪里有往外推的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二爷起步高,品级反而上得慢的缘故了。
这孩子的才智都是随娘的多。侯夫人本是个糊涂的,她的儿子像了她,也不是个聪明的。更何况被娇宠着长在妇人之手,心中唯我,眼中盯着芝麻大的事儿,怎么可能有出息呢。
只先世子是个另类,像极了他的父亲靖西侯爷。
更何况,侯爷因器重长子,从小便亲自教导得他,想不成才都难啊。
可惜了,英年早逝啊,真是痛哉,惜哉。
晏歇处的侯夫人和三奶奶各怀心事,两个人之间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沉闷的气息在小小的屋子流转,连着两个孩子都低着头,不声不吭地。
此时,从抱厦厅传来一阵喧阗,打破了一时的沉寂,两个人都微微松了口气。是二奶奶带着次子和幼女过来了,她的长子住在书院,要逢休沐才回来。
二爷和三爷也回来了。今儿要听侯爷的吩咐,除了不在府里的,如梁应啟、梁矜橒等,其余的都必须回来听训。
信封还未开呢,那是因为侯爷吩咐过,人未到齐不得开启。
看着这完好无缺的信件,侯夫人脸上是极其地不自然。必是不信了她,才会如此防备。
侯夫人心肠又冷了几分。
如今二爷为长,他拆了信件,将侯爷的吩咐一一告诉了:
首先,要求他的儿孙们从此静心读书、谨言慎行,不得惹事生非。也就是要夹起尾巴做人了。唉,真是可叹。
靖西侯府以武起家,一直绵延了四代人,但在侯爷受伤之后,从此绝了武官之仕途。侯爷荣养后再无权柄,在朝堂上也说不了话,侯爷心有戚戚担忧日深。
只是他不知道,便是武道不行,还有文途可盼呢,他的两个儿子的品级都擢升了,只是消息还未传出啊。
其次,遣三爷往江南接回梁矜橒,再请女先生教导,不能堕了侯府贵女的名声,并将侯府最精致锦绣的梅玉阁收拾出来给她住。
女孩子大了,再过几年要说亲事了,若还是个乡野村姑可如何是好。那个院子大着呢,到时候请上几个女先生,便是临时抱佛脚也能包裹出一个贵胄千金来。
可是那个园子梁矜桢早就看中了,她已经和娘说好了,待过了生辰,她十一足岁了,就要搬了过去,如今都已经规整得差不多了。
梁矜桢的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