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白军白天宅在家里不出门,晚上却偷偷地溜了出去。
掐着点赶路着他,等到窦白军用双腿硬生生走到县城的时候,天也刚好亮了。
再等上一会儿。
县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的开始来上班了。
这时的窦白军,跪在县府门口,手里举着一块用硬纸片写着的纸片。
纸片上面,是他请人用红油漆写上去的、一个大大的【冤】字!
他如此骇人的举动,直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给吓得不轻!
拦路喊冤?
以自己的鲜血写讼状?!
虽说他这个纸片上的红字,大家伙儿一眼便能看出来,那是用红油漆写上去的。
可红油漆,与那种用鲜血书写讼状的效果,也差不多。
让人看上去,毛骨悚然的!
拦路喊冤、跪地陈情这种事情,只存在于解放前的传说当中。
现在是啥社会?
经过了这几年的治理,整個社会风清气正、道不掇遗,市不二价、上安下顺!
现在竟然...还有人跪在大院门口,玩这一套陈情把戏?
窦白军的举动,顿时引起无数人的围观,不少县城里的居民职工,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一时间,整个县府门口的大马路,顿时被围的水泄不通!
背着背篓的农民、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大爷,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一幕...
吃瓜群众们都对着他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大家都很好奇:这人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冤屈,需要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来?
窦白军刚跪下不到两分钟,便有两名工作人员上前,客客气气的将窦白军请到了办公室里面。
等到他刚刚一进办公室,便看见有一位看上去约摸五十来岁、微微有点秃顶,穿着四个兜银灰色上衣的干部,正一脸阴沉地站在办公室当中。
当这位干部一看到窦白军进屋。
便赶紧跨步向前,伸手握了握窦白军的手,“这位同志请坐,你先喝口水,别急别急。哪怕有天大的事情,我们也能替你做主。”
旁边自有工作人员,替窦白军递上查茶缸。
“咕咚——”
窦白军接过茶缸喝了一大口水。
从正兴六生产队,走到红星乡是7,8里路。
再从红星乡走到县城里来,又是27,8里。
这样一来,连夜赶了30多里路的窦白军,此时还真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喝了两口水,等到他缓过了神。
窦白军便站起身来,对这位干部满脸悲戚的陈诉道:“领导,我要向您举报!”
那位领导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示意窦白军坐下慢慢说。
“领导,我们生产队里,出了一个占用集体土地、假公济私,占公家便宜的家伙!”
窦白军越说越气,“他还去干私活、赚私钱!然后沉迷于个人享乐,替自己修建华屋大宅、用集体的地去修私人的路!”
那位干部一听,当下就愣住了!
因为一大早的,众人看见窦白军的怪异举动,大家还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情呢!
弄了半天,原来竟是这种并不是那么急迫的事儿啊?
哪怕窦白军,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那他完全可以走正常的程序,向当地大队、乡公所反映一下情况。
这种事情,并没有急迫到需要跑到县府这里来,还玩儿跪地陈情、当众喊冤那种把戏?!
事情有那么紧急吗?
干部耐着性子听完了窦白军的陈述,然后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摇把子电话,便“咕咕咕”的摇了起来。
“喂,接线员吗?麻烦你给我接红星乡公所。对,不要接值班室,嗯,接乡长办公室。”
干部举着话筒等了片刻。
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详细询问了一下窦白军所说的,‘有人占用集体土地,给自己盖豪宅大屋’的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叽叽咕咕的说话声。
但因为通话质量不是特别的好,坐在一米开外的窦白军竖着耳朵,也没听清楚对方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事情。
坐在布衣沙发上的窦白军,满脸紧张地看着那位干部打电话。
而打电话的干部,则一只手举着话筒,另一只手叉着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犹如一尊雕塑。
“嗯,你们调查过吗?嗯,好。你们确定事情,确实是这样子的?啊,行。一会儿我会派工作人员,前去你们乡,再核查一次。”
干部一边通话,一边偶尔扭头扫视窦白军一眼。
只是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
等到干部打完电话,放下话筒之后,转身对窦白军说道:“你是窦白军同志,是吧?”
窦白军点点头,“咋样?领导,您准备怎么处理,那个损公肥私的罗旋?”
干部阴沉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只听他对窦白军说道:“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调查、核实一下,再研究怎么处理。
但根据我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事情和你所说的,有非常大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