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栖寒别院的这些时日,上官令仪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做法有多蠢,万一放纸条的人是故意为之,等她一出毓灵宫的地界就对她下手,她岂非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陶珩衍不知是气的还是真的想笑,低低笑了一声:“别看了,我还能打你一顿不成?以后多长点心眼,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眼下的情况再清晰不过,上官令仪确实是被人刻意引入眼下的乱局之中,而且,大有不让她脱身的架势,目的很明确——拉毓灵宫下水。
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就算拿到那张纸条的不是上官令仪,就算上官令仪没有上当,也总会有别的办法,让毓灵宫不得独善其身。
“可是我也没什么仇人,算计我做什么呢?”上官令仪费解地抓了一缕头发放在手里挠,蓦地,她的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脸色陡然一变,从心底生起一阵寒意。
真的没有仇人吗?杀害上官阑和孟夏的凶手,可到现在都还没有被绳之以法。
裴常清执着的认为是陶白羽所为,但是上官令仪也好,上官令攸和洛虞也好,两年前从黎山之巅抬回两人的尸体时就知道,凶手另有其人。
毓灵宫弟子一生修习医术,知道的毒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上官阑夫妇与陶白羽中的毒,就连洛虞都不曾见过,回毓灵宫之后她带着两姐妹翻遍了医术,没找到一个能对的上的毒物。
“要变天了。”上官令仪的声音与当年的洛虞重合,带着同样的沉重。
“陶公子,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上官令仪难得的深沉。
陶珩衍颔首道:“知无不言。”
“当年陶前辈所中之毒,你们可有眉目?”这是上官令仪头一次在陶珩衍面前提到两年前之事。之前总觉得时机未到,且其中有着她没弄清楚的弯弯绕绕,现在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并无。小叔叔在回家的路上便已……”陶珩衍的眸子暗了暗。
当时他们总以为会有一线生机,没想到连平遥山庄都没回去,这线生机便断在了路上。
上官令仪面有不忍:“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陶珩衍摇了摇头:“无需抱歉。”是他的伤心事,又何尝不是上官令仪的伤心事,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分个高低。
空气莫名地沉寂下来,弥漫着一丝提及旧事的伤感。
良久,陶珩衍岔开了话题:“你方才说,要变天了,什么意思?”
“我怀疑,当年不知名的凶手,或许就是引我出毓灵宫之人。”除此之外,上官令仪想不到任何会如此针对毓灵宫的人。
上官令仪答非所问,陶珩衍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没有继续追问。接着她的话道:“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你想送落姑娘回去,或许就没那么容易了。”
此人针对的明显是毓灵宫,而非上官令仪这个人。
陶珩衍不禁有些担心平遥山庄和飞雁山庄的情况,只是城门封锁,消息出不去也进不来,他也只能在此干着急。
“至少不是绝无可能。”上官令仪的手握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又缓缓松开。
陶珩衍忽然笑了:“即便只有一丝希望,也拼尽全力。不知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话到最后,落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