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龄景别开目光,到卫生间里打湿了两条毛巾拿出来,一条随意搭在钟彧脸上。喝醉的人一下子就觉得呼吸不畅,把毛巾扯下来,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随手仍在地上。
她把另一条毛巾递给章宽宥,他礼貌地摇手:“谢谢,我不用。”
宋龄景从容地捡起地上的毛巾一起放回了卫生间。
看章宽宥要走,她开口道:“宽宥,陪我出去走走吧?”
出去走走?走去哪儿?章宽宥愣了一下,想来她有事情,点点头说好。两人留下床上已经睡着的人,走出房门。
章宽宥不知道宋龄景要去哪里,只跟着她走。
她一路沉默不语,下电梯来到酒店一楼,从酒店大门来到外面的大街。
夜幕已降,城市的灯光将每一处照得仍很热闹闪亮,走在街边的梧桐树旁,宋龄景始终没开口,章宽宥慢慢走着,耐心等待。
看见一座天桥,她信步走上去,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中间,站住,看着一片灯海的宽阔马路。
“刚刚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明天1np和致远的会议取消了。”宋龄景突然说。
“那边取消的?”章宽宥问。
“不清楚,估计是致远那边。”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致远在很谨慎地考虑和惠通的合作。
“你是惠通请来的人,为什么告诉我这个消息?”
致远在犹豫要不要和惠通合作,这对1np来说,不是个乐观的消息。把这样的消息告诉竞争对手,岂不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牌还有哪些?
“因为”宋龄景转过身子,在橘黄色的照射下,眼眸明亮地直盯着章宽宥的眼睛看,她突然一笑,“因为我们是老同学呀。”
其实,她很想说的是,因为我喜欢你。
但没有勇气。
多少人羡慕她家境殷实,素有背景,羡慕她美貌聪明,顺风顺水,可他们看到的只是她努力的表面。在骨子里,有那么多的自卑深入骨髓,只有用比常人多十倍的努力来换取别人眼中艳羡的一切时,她才稍微有些底气。
但在这个人面前,在这个品貌非凡、俊逸脱俗的男人面前,她的所有底气全然瓦解。
如此说法,让章宽宥听了笑起来,“谢谢。”他说。
宋龄景微笑地看他,心中想,如此优秀好看的男人,真想紧紧抱住啊
她能抱住他吗?当然可以。
章宽宥说该回去了,看他没有开车,宋龄景说让司机送吧,他随便一指路边停靠的出租车,说打的就可以。
目送白色衬衣的背影消失在出租车里,宋龄景一个人站在天桥上,抬头看着暗沉沉的天空自嘲地勾起唇角,今天那般冷眼看郑思远的热情,是不是章宽宥看自己时也是同样的心理啊。
车上,章宽宥打电话给钟意,久久没有人接听,都准备挂了,那边才被人气喘吁吁地接起:“喂?”
“在忙吗?”
“嗯,在忙着搬东西。”钟意擦着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