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之时,宾客尽欢。
除了此时坐立不安的嬴让。
不安一会,嬴让便装作不胜酒力,让手下侍卫,将其扶起移开,带到楚王府客房。
等到王府客房,嬴让勐然睁开眼睛,屏退左右。
站在客房之内,小声呼唤。
“伦琴。”
“我在,主上,有何吩咐。”
不足一人拳头大小少女,小巧玲珑,宛如瓷娃,从室内黑暗处出现,立于嬴让肩头。
下九类妖异,多音妖异。
下九类妖异中,最神秘,也是最难以看见妖异,就这么站在嬴让肩头,等待嬴让吩咐。
“给父皇发送密语。”
“楚王女婿,陆地半仙。”
八字说完,嬴让恍若脱力,重重落座椅子上。
浑身虚汗全出,浸湿内外衣物。
二十一岁,陆地半仙。
那三年时间,是不是可叩问地上武神?
三年时间,郭腾叩问地上武神。
那皇位,还有他父亲的份?
伦琴点点头,调转方向,面朝中京。
眼中闪烁微光,嘴巴一张一合,好似人言,又似低语。
寻常人等听不到看不到的频率波纹,从伦琴口中,跨越千里,传向百令省府应山府。
应山府多音妖异,会将此消息,再次向北传送,直至中京皇城,梁皇嬴礼耳中。
大量皇城,中京。
作为梁朝之都,中京之大,让每个来过中京的人,都无法找到确切的形容词语,来取形容它。
横纵长宽,四十余里。
城墙纵高,三十余丈。
比不得山高,比不得江长。
可一眼看去,还是觉得中京城池宏伟异常,气胜山江。
中京城大,人自然也多。
二百年间,城内之地,居百万余人,立商铺数万之家。
中京繁华,行人从东至西,从南到北,可听四境之言,他国之语。
三百六十行,由早至晚,由晚到早,喧嚣不绝。
此间天下,唯有中京,方可彻夜长明,灯照大地。
光宗太师曾言,天下之人,若不来中京一道,则不知梁之大强。
此言甚是没错。
中京皇宫,梁皇居所。
皇宫之后,还有一宫,名号奉神。
奉神宫只有一殿,长宽各九十九丈,高九丈。
楠木为梁,金石为柱。
琉璃砖瓦,堆砌其间。
但见正殿中央,悬挂观天牌匾。
此殿正是嬴梁皇室当世诡神之居所,观天殿。
诡神居观天殿,观天下之民,观天下之事。
调节天下风行,调节天下地势。
梁朝之地,风调雨顺,为当世诡神一人掌握。
此时,观天殿中,静坐两人。
一人金色龙袍,青年模样,面容俊朗,为梁皇嬴礼。
对面一人,金钗锦冠,华丽常服,芳华绝代,为嬴梁皇室依靠。
当世诡神,长筠。
二人席地跪坐,互不发言。
周围百二十人白衣侍女,远在殿外。
低头恭敬,静待殿中吩咐。
中京天气,相较其他省份,格外不同。
哪怕是冬日天气,也显得风和日丽。
料峭春风,向观天殿内吹着暖意之风时,也吹起垂帘。
又吹进更多阳光。
只是这阳光,照在人身上,却照不进人心。
许久,嬴礼放下冠帽,弯下身躯,双手相合,拜向诡神长筠。
“还请长祖,出手除掉兄长女婿。”
嬴礼长拜,道出心中之言。
伦氏氏族传音,嬴礼已经收到。
兄长楚王,女婿郭腾。
二十一岁,陆地半仙。
猜测无错,三年武神。
这种情况,让一直防备兄长的嬴礼,心中惊动不停。
倘若郭腾问鼎地上武神。
一句话语,便可重新让楚王荣登大宝。
那时,他将何如?
嬴礼不敢赌这种结果如何。
他现在就想让长筠,趁郭腾羽翼未丰之前,铲除郭腾。
长筠没有说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上随吹风吹来的雀鸟。
红蓝绿三种鲜丽颜色染在雀鸟身上,让它看起来格外漂亮。
长筠笑吟吟的伸手点点它的头,戳戳它的鸟喙,再顺顺它的羽毛。
从长筠脸上笑意,可以看的出,她挺喜欢这只雀鸟。
雀鸟通人性,察觉到长筠内心欢喜,在她手上叽喳不停。
好似问候之语,向她问去。
又好似称赞之语,赞美长筠容貌。
“还请长祖,出手除掉兄长女婿。”
嬴低头三分,再次说出口中之言。
“叽叽喳喳。”
长筠学着雀鸟话语,在那和它逗笑。
雀鸟张开翅膀,展开尾羽,从长筠左手,飞到长筠右手。
长筠视线也随着雀鸟来到右手上。
右手抬起,长筠伸出左手点点它的喙。
须臾之间,长筠左手掌心,出现一些小米吃食。
雀鸟看到,在上面开心小啄。
鸟喙尖锐,将长筠手上啄出点点红色。
换做她人,被雀鸟啄疼手掌,早已将雀鸟杀死。
长筠却没有这么做,依旧笑吟吟的从远处商铺店中,为雀鸟传出黄色小米。
鸟类多食,肠道又直。
不懂伦理纲常,又不懂道德礼仪。
几滴灰白秽物,滴在长筠蚕羽丝织白色长裙上。
长筠也不恼火,依旧笑吟吟的逗弄手上雀鸟。
任由灰白秽物,滴在自身衣裙上。
“还请长祖,出手除掉兄长女婿。”
嬴礼拜服跪地,脑袋触碰地面,向长筠五体投地,道出内心之言。
长筠没有说话,依旧笑着看着手上雀鸟。
“扑棱棱。”
雀鸟向远处飞出声音。
飞到观天殿外白衣侍女身上,用鸟喙啄着她们耳垂发丝。
将长筠手啄红的鸟喙,很轻易的在白衣侍女耳朵上,啄出点点伤口。
血水的香甜,刺激到雀鸟。
让它在白衣侍女耳边,不停啄击,吸食香甜血液。
如此疼痛,让白衣侍女眉头紧皱,面容也稍稍扭曲。
可是她不敢动。
若无命令,她胆敢动弹一下。
全家身死!
只是耳边疼痛,还是让白衣侍女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闷哼声不大,却刚好能让长筠听见。
她看向耳边血流不止,将白衣染成红霞少女。
皱皱眉头,伸手一指。
“冬。”
少女了无生息,化作尸体,瘫倒在地。
“扑棱棱。”
雀鸟受到惊吓,返身飞舞长筠手中。
“我本以为我提示的已经够明显。”
“可是你却看不出来。”
“嬴礼,是什么,让你不如小时候那般可爱了呢?”
“叽!”
雀鸟被捏死时,留下的痛苦之音。
刚才在长筠手中,欢呼雀跃,飞舞不停,同长筠一同欢乐雀鸟。
此时化作一团羽毛和肉体的碎屑,落到地上,嬴礼身侧的位置。
气血味道,血肉腥气,冲的嬴礼内心恶心,想要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