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大义在胸(1 / 2)天禧盛世首页

咸平六年,冬十二月。

皇太后李氏久病不愈。

赵恒遂以德音祈福,死罪降一等,流以下释之,除诸路咸平元年以来所欠赋税,并亲阅逋负名籍,共释系囚四千六百余人,蠲物八万三千。

是夜,雷暴震。

司天监占得:国家布德,未及黎庶。

赵恒遂以河北、关西戍兵未息、民甚劳苦和三司、转运使赋敛益繁,为雷警之缘由,诏取民弊,大者减省,小者蠲免。

于是肆赦,改元景德。

正旦大朝当日,回京侍疾的李继隆携妻女、子侄再赴万安宫探望,一丝不详在深宫徘徊不去,翰林医官院、太医局束手无策。

有感于此,赵恒再诏重赏求天下名医,并在当夜御内东门幄殿,亲自过问尚药院、御药局奉药一事。

两司几无过错,但观其行事方式却又只是以不罪为宗旨,而不是药到病除。

赵恒遂问:“刘纬所献药引,可见成效?”

勾管御药局的内侍立刻精神百倍:“回陛下,经半年验证,那药引不仅对症大多数风寒,于体虚、内外疮、溃疡等症也是立竿见影,且无需购置药材,仅需器皿培育即可,似乎还能用于镇静外伤……”

赵恒就是一喜:“能否奉为太后用药?”

御药局内侍又是一头冷汗:“回陛下,药引不太稳定,用药多少……无法衡量。培育药引的方式完全一致,药效却又不同,也可能是因人而异。少数人会出现眼花、头晕、呕吐、腹泻、恶心、丘疹等症状,除此之外,并无大碍,但也不排除会像刘纬那样人事不省……”

赵恒扭头看着尚药院一干人等道:“你们说说。”

尚药院主事道:“回陛下,此药神效,且得来简单,难在药引的培育。尚药院这半年,新的药引二十余种,均不及刘纬所献药引有效。臣以为,应择各个年龄段童子试药,以备宫中参考。”

“不可!”赵恒斥道,“谁家无子女,如此行事,尚药院岂不是禁中魔窟?”

尚药院主事连忙告罪:“奴婢该死……”

赵恒敛去怒气:“药童回宫,刘纬没有交代什么?”

尚药院主事又道:“刘纬特地交待药童,服用此药前后必须禁酒,现阶段药引差强人意,肯定还能培育出药效更好的,之后再通过大范围试用确定药量,最少需要三千病例,可尚药院和御药局这半年仅录得用药病人五百。”

御药院内侍拾遗补阙:“启禀陛下,药引培育同酒曲制作几乎如出一辙,若是法酒库、都曲院协助培育,定能事半功倍。”

赵恒不置可否:“没再去问问?”

御药院内侍叫屈:“回陛下,奴婢跑了不下十次,但刘纬一直未归,听说已在洛阳置宅,准备长住。”

……

正月初六,拜相半年、被宫中胥吏杂役戏称为“点头相公”的宋太初上疏言事,请在中书吏、户、礼、兵、刑、工房之外,另设都管房。

凡无例无律可循、无故事可依、诸房推诿不协之人事,限都管房一日之内纳入,小事三日之内具陈,大事五日之内具陈,以全国是。

赵恒意动,召宋太初详询,最后问了句:“刘卿痊愈否?学业可曾耽误?”

宋太初随即去信。

因马翰所作所为,刘纬早已胆寒,遂以凌讯为由拖延。

赵恒、宋太初很快就分身乏术,再也没心思计较儿女情长。

仿佛是改元引来天变。

正月初九,定州告急:虏主其母领二十万余骑抵涿州,声言修平塞军及容城。

正月十一日深夜,京师地震。

适逢契丹压境,皇太后病重,坊间流言四起,以为上位者无德、遂遭天谴。

有百官吹风点火,请以亲王之子入宫中奉养。

郭皇后闻讯,又一次病倒。

赵恒怒火中烧,遂施重典:凡司天监、翰林天文院职官学士诸色人等,不得出入臣庶家占课休咎、传写文书,违者不赦。

又诏:凡民间天象器物、谶候禁书,并令首纳,所在焚毁,匿而不言者论以死,募告者赏钱十万,星算伎术人并送阙下。

正月十八日深夜,京师再震。

正月二十日深夜,京师又震,屋宇皆动,无不骇然。

十日三震,权要子弟纷纷以各种借口出京,石保吉之子石孝孙遂往洛阳吊唁。

李沆伏地请辞,求知外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