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白,还往哪儿逃!”岳轻风带着数十人飞来,眼球凸出,面色狰狞。
“贱种,你娘与野男人私通生下你,你不自生自灭,我便替天行道!等你死了,我把你的婊.子娘从地里挖出来,让她也看看你的贱样!”
方阅江皱眉,岳轻风说话太难听,品行可见一斑。
身边有人小声道:“岳轻风以折磨岳白为乐,这次岳老爷都来了,岳白凶多吉少。”
沸沸扬扬的议论很快让方阅江弄清事情始末,他转头望向岳白,又是一惊。
一个连辟谷都不到的练气弟子,面对十几个高阶修士,始终毫无波澜。空气中的威压强得可怕,他脸上的笑却不曾改变,像来赏雪的游人。
此人非池中之物,让人不由自主地敬服!
岳轻风咄咄逼人,白千尘等他停了,不疾不徐道:“天赋用在嗓门上了,难怪修为这么感人,打不过就哭娘喊爹。”
“你!”
方阅江忍俊不禁,噗嗤一笑,“岳轻风张牙舞爪,只是无能狂怒。”
当下有人反驳,“谁无能?岳轻风是筑基,那丑八怪一个杂灵根练气,还敢大放厥词,欠教训。”
在修真界,弱是原罪。
岳轻风被堵了一句,又想出剑,被父亲岳秦海拦住了。
“岳白,你母亲当年走投无路,我好心收留了她。我不求你知恩图报,可你偷袭轻风,实属不仁不义。”
“我错了。”白千尘笑吟吟的,“本以为岳轻风的脑子已不可救药,原来他是岳家拔尖的。想来也是,岳老爷在传宗接代方面发愤图强,脑子不够用也能理解。”
围观修士低语:“天啊,他好刚。岳家在云锦城横行霸道,听他们被骂还有点爽。”
“岳白说得没错,在这里,一杆子打下去十个,恐怕有八个都是岳老爷的私生子吧,哈哈。”
岳秦海眸光一沉,“你先前可不似这般牙尖嘴利。再者,区区一个练气,如何能挡下筑基的剑?没有人能在一夜之间突破,除非沾染了魔气。”
他的话让现场一静,气氛骤然紧绷。魔族肆虐,人族在夹缝中求生。任何人只要沾上魔字,都得死。霁弦仙君的道侣,不就是被指认成魔才惨死的吗?
众人顿时戒备,不少修士的手摸上了武器。
白千尘轻笑,“岳老爷也知道我是练气啊。您可真是德高望重,不仅带十几个人来关心我,还能空口鉴魔。”
岳秦海噎了一下。
岳轻风见父亲吃瘪,暴跳如雷,“不知悔改,找死!”
“改?你也知你们这肮脏的血要改?”白千尘扬声道,“今日各位做个见证,从此我与岳家再无瓜葛,不再姓岳。”
阳光刺破云层,给他涂上一层淡淡金光。风吹动他破烂的衣袍,分明是丑陋不堪的脸,却叫人无法挪开目光。
岳秦海好歹是云锦城的权贵,这么多门派,无数双眼睛盯着,再想弄死岳白也只能暂时忍下恶气。他丢下一句“好自为之”,转头就走。
岳轻风死死盯着白千尘,呼吸短促,眼里闪耀着仇恨的光芒。看对方云淡风轻,他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趁他爹转身,他出其不意拔下岳秦海手边的剑,奋力往岳白掷去。
出鞘的剑光夺目耀眼。
“快躲!”方阅江最先反应过来,迅速飞去,却被剑气震开,无法靠近。
这把拂尘剑乃上品法器,剑柄是拂尘。岳秦海花大力气将它强化成逼近神器的认主剑,元婴以下的修士,根本无一挡之力。
拂尘剑尖发出弧形的银色剑光,空气滚烫卷曲宛若沸腾,声势极其可怖。强烈的剑气汇成一点,对准白千尘的眉心。
剑气将他团团包裹,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他竟出人意料地从剑网中撕开一个口子,往下一跃。
大选的会场在外城边缘,下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剑气破坏了原本起保护作用的结界,岳白眨眼间消失在浓浓的瘴气中。
拂尘剑还不罢休,转弯追踪而去。
地面残留着一小滩红色血迹。
一切发生得太快,人们处在震惊中,有人喃喃道:“下方是噬人谷,瘴气浓郁,变异妖兽云集,他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金丹修士不借助法宝都无法穿透这片瘴气,他会被罡风挤成肉末。就算发生奇迹,也逃脱不了拂尘剑这把凶剑。嘴上说得好听有什么用,他已经是死人了。”
岳轻风阴狠道:“活该,谁让他是贱种!”
方阅江瞪他一眼,毫不犹豫想跳下去寻人,后方突然爆发出一声异常焦急、嘶哑、震怒的男音。
“阿白!”
被罡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白千尘心里一凝,辨认出,这是总跟在岳白身边那个傻子的声音。
撕心裂肺的声音夹杂在猎猎风声中,似有千种难过、万般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