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诸仙神之后，分着那仅剩的一壶玉液琼浆。

“不如你府上佳酿。”

通天喝得多些，品了品味道，仍有些不知足。

“我已命阆风他们备下，只等你回来。”

通天没有问东华的伤势，东华也没有问通天回紫霄宫后种种。此时此刻，仿佛天大的事，都比不上美酒佳肴，口腹之欲。

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他人是与非？

于是两个绝对不讨主人家喜欢的“恶客”便自顾自地决定离开。谁曾想，却兜头撞上了掐着时间点来的观世音。

现·南海普陀落伽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原·昆仑山玉虚宫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慈航真人端着慈悲圣洁的法相，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见过教主，见过帝君。”

他本不必对东华帝君用什么敬语，但看着站在一侧面色不善的师叔……救命啊师祖，您怎么把教主他老人家放出来了？

虽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叛教也好，自谋出路也罢，弟子活着，总归是大幸。

但对上去了西方的阐教金仙，想让通天有怎样的好脸色却也是难。

再想到被迫成了如来佛祖的大徒弟，通天的好心情一时都没了。东华似有所感地握住了他的手，好歹让慈航从他们身侧平平安安地绕了过去，去出演他该在这一场大戏中上演的戏份。

天兵天将拿不下孙悟空。而能与他战的旗鼓相当又不至于对他心生恶意之人，天庭上下却未必敢对昊天提他的名字。

只是，这猴子未免也太会戳人痛脚了。

因通天失了兴致最后还是留在天庭远远看着这一出大戏的东华叹了口气。幸好清源还算好脾气，哪怕真打出火气来了也不会牵连无辜。

不然，猴子顾忌着他山中孩儿要收了法天象地，清源可没有道理这么做。

更何况，此番天庭以十恶之罪问于花果山，便并非单究首恶那么简单。九曜星“髹平此山，掀翻此洞”，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清源有玉帝旨意在身，先是拿话堵了天兵天将插手的机会，又抢先一步开口，命麾下草头神揽下搜净山林的活计，才能保得住猴子这满山遍野的猴子猴孙。

直到看到孙悟空被关入了八卦炉中，东华和通天才隐身离开了天庭。

太上老君明显也对猴子留了几分心思。八卦炉中有生门，七七四十九天，也不知是炼他还是助他。

※※※

东海龙宫。

天上的大乱与龙宫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孙悟空跟天庭的几次纷争，起因好像是那日龙王连同阎君一起上天庭告了他一状，但说到底，龙王也只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受害者”罢了。

天庭不替他惩治“恶贼”，反倒生出招揽之心，最后惹出这样的麻烦来，好像也怪不到龙王身上。

龙王倚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娇妻佳儿相伴，又有仙音妙舞。日子过得，倒也不比玉帝差上多少。

反正世事已经清楚了。连天庭都要隔三差五被人闹上一场，他的龙宫动辄被人闯入，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龙王。”

“帝君！”

敖广看到这次无声无息出现在他面前的身影，难得不是愤怒惊讶而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