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杰抽出两张湿纸巾，将脸上的鼻血擦掉，然后对着王松柏龇出一口大白牙，阴测测道：“二叔，你说谁是鬼。”

“呃——”王松柏犹如被掐了嗓子的公鸡，生生把余下的叫声咽了回去。

王文杰重重地哼了一声，又看向木子羲腆着脸道：“大师，刚才那个平安符，您再送我呗。”

“你脸皮也是够厚的，刚才是谁说不信这个的？你也好意思开口。”

王文杰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还是我二叔吗？大师，你快看看我二叔是不是被附体了。”

“你才被附体了！信不信我代你老子抽你一顿！”

王文杰白了王松柏一眼，不在意道：“来啊，你敢抽我我妈铁定跑你家里坐着哭去！”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王松柏一脸痛心。

和王文杰贫了几句嘴，这下王松柏才算是真正缓了过来。这种事他虽然是第二次经历，可还是瘆得慌，想起刚才那一幕，王松柏忙道：“大师，刚才那东西好像是冲着骨灰盒来的。”

王文杰忙竖起了耳朵，他记得木子羲临下车时特地让他二叔把符贴在骨灰盒上，想必那时候的木子羲就已经料到了会发生什么，王文杰立时对木子羲肃然起敬。

“是，”木子羲道，“这骨灰如今无主，若是被没有归属的怨煞占据，便可享受供奉。”

“啊？怨煞不是喜欢害人啥的吗？啊，木大师你别误会，我看鬼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木子羲道：“害人是为了吸食生气，若是享受正经供奉，可增强它的魂力。”

王文杰道：“那这么说那些死后被家里葬了的人也能修炼了？”

“这不一样，”木子羲道，“人死如灯灭，寻常人死后自然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只有执念或怨念过深之人才会在世间残存，像今日这种孤魂毕竟在少数，他们死后没有栖身之所，自然想要抢夺供奉。”

“我还是不太明白。”

木子羲看了王文杰一眼，平静道：“人间有人间的规则，阴间有阴间的秩序，弱肉强食在何处都适用。这类孤魂魂力比不上怨煞，又入不了轮回，随时都有被怨煞吞噬的危险。但若是替代了别的魂享受供奉，增强魂力是一方面，时日久了，还可重入轮回，免去游荡之苦。”

王文杰惊讶问：“鬼也能吃鬼？”

木子羲应了一声，面色冷淡下来，“天灾降下，饥荒大发，饿殍遍野时，人吃人也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