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一章 弃子(1 / 2)首辅掌中娇首页

陈培尧在想着美事,房门突然被敲响。

陈培尧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把唐娇的信收起来对着外头道了一声“进”。

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青色衣衫的女人。

烛光下女子身材曼妙,面容姣好。

行走间身上薄纱轻晃,像是在故意挑动人的心弦。

“听闻公子方才回来,我这梨汤一直煮着呢,就给公子端了过来,最近天气热,公子繁忙,正好去去火。”

和面貌一样柔和的嗓音。

人走到书桌前,面貌更清晰,是美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美人。

陈培尧微拧着眉,“你为何在这?”

这是几年前外祖父收留的孤女,取名婉儿,这些年在老爷子面前孝敬,算是余家的半个主人。

陈培尧跟她不陌生,可也不熟。

他如今住的府邸是皇上赐的状元府,这人随意出入,他心中很是不悦。

婉儿嘴角依旧带着和煦的笑,“老爷子让我过来的,近来没瞧见你老爷子经常念叨,又想着你忙起来不顾惜身子,让我过来瞧瞧。”

说着她已经把一个汤盅打开,一阵梨汤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仔细把梨汤盛到碗中,递给陈培尧。

“尝尝我的手艺。”

陈培尧微拧着眉没接,“多谢,可没必要麻烦你,我府中有厨娘。”

听出了他的拒绝,婉儿把碗放到他面前,“日后过来跟你打声招呼就是了,快些喝吧,凉了就不可口了。”

陈培尧依旧没端起来,“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婉儿依旧笑意盈盈,“好,我这就走,你也早些歇息,汤记得喝。”

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脾气真的好,对陈培尧明显地抵触没表现出任何不高兴。

陈培尧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一直确定人已经走远之后才把书房伺候的小厮喊进来,把这盅梨汤撤了下去。

“大人,今晚还准备宵夜吗?”

陈培尧点头。

他带回了许多公务,今日肯开也要处理到很晚。

小厮欲言又止。

陈培尧清冷的眼神扫过来,“有话就说。”

“大人,您注意自己身体,今日给您送去户部的汤药您就没喝。”

陈培尧有些不耐烦,想把人打发了,可突然就想到信中唐娇交代他注意身体。

如今外祖父帮他找解他体内毒的所有药材,他身体恢复指日可待,所以他就不怎么重视了,一连几日都没吃药。

该听娇娇的。

“晚些时候把药一同端过来吧。”

“是。”

小厮欣喜退下。

果然他们劝说没用,还是需要婉儿小姐过来。

这不大人马上就喝药了。

不过,怎么婉儿小姐做的梨汤没见少啊。

难道是大人不喜欢?

应该跟婉儿小姐说说,下次做旁的汤。

*

二皇子和襄阳王府的事在朝堂上闹了将近半个月,终于是在太后出面后说和了这件事。

为了安抚襄阳王,皇上罚二皇子去城外做苦工,另外补偿襄阳王黄金万两。

当然这些钱都是由贵妃来出。

二皇子是被太子的人押送到了城外工坊。

这日贵妃在宫殿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过她算是沉得住气的,很快就平静下来,让人联系了司马具。

当晚兄妹两人在司马府相见,贵妃抛下了架子,给司马具行礼。

“当不得贵妃娘娘的礼。”司马具侧身躲开,语气平淡得很。

贵妃面色着急,“二哥,咱们兄妹一体,若没有你撑着司马家,哪里有我这个贵妃啊。”

“如今皇儿受难,朝中势力倾向于太子,我这中心总是不安,所以想,看二哥能不能想办法让我皇儿早日离开那破地方。”

“他从小娇生惯养,何曾下过那般苦力啊。”

提起来二皇子,贵妃一脸心疼。

对于她的请求,司马具神色平静。

“男子汉,若是这点苦都吃不了,日后和太子争夺那把位置时,他能出多少力?全凭着我们,就算赢了太子那把椅子可坐不稳,贵妃娘娘看看当今皇上不就清楚。”

司马具话落,贵妃神色挣扎。

这道理她何尝不知。

可那可是她的亲骨肉,她如何不心疼?

“二哥……”

“当即之际,贵妃娘娘应当该想想如何把这次被太子夺走的东西拿回来,至于二皇子,城外我安排了人,他并不会有任何性命危险。”

他态度强硬,贵妃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们司马家欠二哥的,当年她也是罪孽的施加者,心中一直存着愧疚。

加上此时司马家和她的荣耀全靠二哥撑着,她对二哥就更为尊敬。

这晚上贵妃和司马具交谈朝堂之事一直到很晚。

三更时分谈话结束,贵妃神色疲惫打算离开,司马具喊住他。

贵妃回头。

司马具坐在书桌后,烛光明见交加,贵妃有些许看不清他的神色。

“二哥还有事?”

书房片刻沉默之后,司马具开口。

“皇上子嗣并非只有太子和二皇子二人,宫中尚且有未成年的皇子,贵妃可以挑选一两个收养在膝下。”

贵妃陡然抓紧了披风,“二哥,这是何意?”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可司马具真的开口,她还是慌了。

“二皇子如今在朝中的威信娘娘应当明白,他闯祸的速度比我们拉拢朝臣的速度都要快,这无疑不是我等累赘。”

弃子。

贵妃脑子里面回荡这两个字。

她的儿子快要沦为二哥的弃子了。

她身体发寒,眼中泪光忽闪。

“二哥,他可是我亲儿子……”

司马具打断她,说:“亲骨肉又如何?既然作为司马家的一员,就应当有为了家族牺牲一切的准备。”

“这些,可都是当年你们教给我的。”

贵妃神色一怔,慌忙别开了视线。

她悄悄抹了一下眼泪。

“我知晓了。”

她往外走,可脚步慌乱,走到门口停下,扶着门框缓了一会儿,回头,问:“二哥,你是不是还记恨当年之事?”

没人回应她。

她回头,书桌前的蜡烛不知何时燃尽,司马具身影隐在黑暗中,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把他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照的清明。

那双在朝中翻云覆雨的手,此时紧紧捏着椅子把手上的龙珠,青筋暴露。

她瞬间觉得那个方向应当有一双满含怨恨的双眼盯着她,想要把她吞噬。

她生生打了一个冷战,忙活收回视线离开了书房。

一直回到皇宫她的身子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