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爷也是来品尝我们酒楼新出的几道菜的?”裴若岁对这个捕头倒没什么恶意,他也只是先前被庆福酒楼的人蒙蔽了而已。
更何况,他并非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人,听自己解释后,也去查了庆福酒楼,还把人也抓回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捕头有些局促,忙连连摆手说:“不、不是,我是特地来向姑娘道歉的。”
“道歉?外面冷,捕爷还是进屋说吧。”裴若岁微愕,这个说法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引着捕头进了酒楼,寻了个暖和的地方坐下,又唤伙计倒来了茶水。
裴若岁任由橘子趴在膝上,自己手里则捧着杯茶水,喝了两口润润嗓子,才问:“捕爷为何要向我道歉?”
先前倒不觉这个称呼有什么的,但那案子冤枉了她,这会儿再听,捕头只觉脸上臊得慌,“别叫我捕爷了,我担不上这个名头,我姓聂,叫聂忠。”
“聂捕头,喝茶。”裴若岁从善如流,抬手指了指茶杯。
聂忠依言抿了口茶,说道:“前两天晚上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姑娘。我不该听信小人的谗言,不进行任何取证就贸然前来,污了姑娘和清安酒楼的名声。”
他顿了顿,把手边上的篮子推到了裴若岁面前,“这是给姑娘赔礼道歉的一点小礼物,还望姑娘笑纳。”
聂忠今年三十出头,性子直,一心只想着办案,想着出头,有时候就心急。以至于……类似的事情,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自然,搭出去的赔礼,也不少了。
“聂捕头客气了。”裴若岁笑了下,又把篮子推了回去,“我知道,聂捕头也是一时心急,更何况,后来不也把事情讲清楚了么?”
“到底是姑娘机敏,才不至于让我酿成大错。”聂忠重重叹了口气。
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不是不由分说的、无脑的恶意,裴若岁就都还算能理解。
而且,有一句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聂捕头不必太过在意,权当结交个朋友了,这东西我就不收了。”裴若岁站了起来,语重心长地劝说:“县衙门事务繁多,聂捕头也不该在我这儿浪费太多时间,为民办事更重要些。”
聂忠自然懂这个理儿,便也起身对她拱手一拜,“姑娘果真是大人有大量,那聂某便先告辞了。至于这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姑娘就留着吧。”
说完,他像是生怕裴若岁会把篮子硬塞给自己一样,也不等裴若岁回应,便径直大步走出了酒楼,很快消失了。
裴若岁哑然失笑。
“东家,这男的,之前都来过好几趟了。”全夜的声音忽地在背后响起。
“是吗?”裴若岁没回头,又端起茶杯喝水,先前说话说得太多,她的嗓子到现在依旧还不太舒服。
全夜一屁股坐在了她边上的另一个长凳上,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们都劝他说别来了,说你指不定什么时候过来呢,他仍是不肯,非说要给你道歉。就差逼问我们你家住哪里,要上门去了。”
裴若岁单手托腮,偏头看向大门口的方向,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往酒楼里走了,想必是伙计们的吆喝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