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迷雾逐渐消散，陆晨的视野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他看到了眼前那一望无尽的海平面。

阳光穿透雾气照射下来，咸腥的海风拂过，罗德镇终于有了点海边小镇的样子，如果没有这场灾难，小镇一定很适合度假。

陆晨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吸入满是白色孢子、PM2.5爆表的雾霾气体了。

距离抵御活尸潮刚过不久，他和伊芙蕾再次踏上了行程。

伊芙蕾执意要走，所以并没有休息多久，陆晨觉得这个女孩简直倔强的不像话。

莱拉的秘银长剑送给了伊芙蕾当拐棍用，而陆晨在告别时，好心提醒莱拉结束后要去海滩捡回来。

出于世界系统的限制，他估计这把长剑应该带不回表世界。

离开瞭望塔一直向西北方赶路，两人走走停停，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攻击，整个罗德镇似乎都见不到活尸的影子了。

穿过滩涂，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按理说陆晨能一眼看到那片神尸的痕迹。

根据莱拉和里昂的描述，那是一片很大的肉山。

可是陆晨什么都看不到，海岸边只有淤泥和损毁的渔船残骸，整片海滩比较空旷。

但是还是要继续向前，神尸的位置他一定要亲眼去看一下。

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陆晨的思绪逐渐飘远，他又想起了莱拉的画作。

那些暗红色的，在大地上延伸的放射状菌丝，那片由无数生命融合而成的生物复合体......

“你说，这只大蘑菇海神是有自己意识的吗？”陆晨望向身侧的伊芙蕾。

因为没有再使用秘术，她的精力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是身体还是很疲惫，行走的速度并不快。

“嗯......也许吧。”伊芙蕾想了想，“你知道生物的集体意识吗？”

“比如蚁群？”陆晨随即说道。

“不完全是，蚂蚁是一种社会型生物，由蚁后主宰，我们面对的这种生物，可能更加原始一些。”

“更像黏菌。”陆晨思索起来，“每一个个体其实都不是完整的，它们只是大型复合体中的一个单位，没有独立意识，只有完整的复合体，才拥有集体意识。”

结合这一天的经历，陆晨试图将事情按顺序整理一遍。

先是迷雾浓郁起来，随后活尸潮开始袭击幸存者，最后活尸撤退，迷雾散去。

而这些事情的起因应该是霍查队伍抵达海岸边，他们找到了神尸。

“我们的任务是清理污染源，当时霍查一定是做了什么，然后引起了某种连锁反应......”陆晨缓缓分析道。

迷雾就是水汽和孢子混合形成的，海神大量散播孢子，以及尸潮骚乱的原因，肯定是霍查威胁到了它的安全。

那么为什么突然又撤退了呢？陆晨隐隐感觉到，活尸撤退的时候，这些活尸们像是受到统一指挥似的。

这是否说明，海神的集体意识再次形成了？

陆晨发现旁边没声音了，转头去看，发现伊芙蕾正在沉思着。

“你想到什么了？”

“嗯？”伊芙蕾一愣。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她叹息着，摇了摇头。

“在想什么？”陆晨疑惑道，有什么比眼前的任务更重要。

“在想......”

伊芙蕾又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她，表情犹豫，完全没有以前那副淡然冷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