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成这样？”

秋水叹了一口气，“太子要她手上的证据，她不给，被太子的人毁了容貌，切了手指”

“证据都放在哪了？”云暖需要的也是那些东西，否则凭宁溪空口白话，没人相信。

秋水无奈了抹了一把鼻尖，满脸遗憾，“她经不起折磨，将东西给了太子，幸亏我和渺风去的及时，要不，她早被太子活埋了。”

拿到东西，宁溪就彻底没有价值了，不杀留着没用。

云暖很是失望，现在只有人没有证，可如何是好？

她焦急地走来走去，最后停在宁溪身旁俯视她，“现在你看透太子了吧，明日可愿意与我一同入宫告发他？”

宁溪眉眼闪躲，却再三保证一定配合云暖绊倒太子。

十一月的天，晚上冷飕飕的。

长廊的尽头飘忽的灯笼，将周围晕在昏暗中。

云暖拢了拢披风，疾步向前。

突然她停下来，回看柴房，“我已经给她活路，如果她自己要找死，来日可不要去阎王那里告我。”

这句话说得秋水莫名其妙。

那狐狸精不是已经答应去皇宫揭发？为什么是找死？

云暖还在想着秦湛为何关键时刻让渺风下山帮忙？而且这么巧？如果他不来，宁溪或许真的会死，而她也会在芙蓉巷受伤。

难道他会算命？

想起端慧贵妃上次中毒一事，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莫不是他这次又是故意受伤？

次日，承乾殿偏殿

殿内两根擎天柱一左一右，像是滚了金子，光芒耀眼，挑高的栋梁上雕刻着游龙，正腾云驾雾悬在头顶，让人肃然起敬起敬。

皇上正襟危坐。

云暖昂首挺胸跨过门槛走向殿内，不卑不亢跪下磕头。

“民女参见皇上。”

“起来吧。”

十日为限，今日是最后一天。

云暖若是拿不出证据，秦湛谋害太子，大逆不道的罪名将被钉死。

“你说两日为期，一定能证明晋王被人陷害，如今证据何在？”皇上口气严厉，却不冷漠，即便偏向太子，却也不想另一个儿子蒙冤。

他不过想要真相，而真相只能让他知道，所以现场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

云暖起身，走到太子面前，毫无畏惧，目光直视。

“今日太子若能自行认错，皇上定能念在您坦白从宽的份上从轻处置。晋王殿下也会念在兄弟之情上予以原谅”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死不悔改，别怪别人。

“少说废话，拿证据，否则污蔑本宫，其罪当杀。”

云暖见他死不悔改，不可一世的样子，便详细控诉他自编自导自演芙蓉巷受伤一事始末。

“太子殿下，民女说的有无遗漏？”

秦煜满脸不屑，只斜视了一眼，便挪开眼睛。

“多说无益。”

只有内心惶恐的人才需要用无用的言语来掩饰心虚，像他这样胜券在握的，只需要等着结果，废一个字都觉得多余。

此时，秦煜要保持高冷，任由她做最后的挣扎。

因为她什么都拿不出，所有的证据已经被他销毁，而且，等会还有最后一击还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与他为敌的女人。

云暖十分无奈地转向皇上道：“宁溪侯在殿外，请皇上传她过来。”

很快宁溪一身伤痕被搀扶进来，跪在那里半天都起不来。

平日清丽脱俗的女子，现在已经惨不忍睹，叫人心生怜悯。

云暖上前扶起她，将她的遭遇说了一遍。

通过她的描述，太子恶毒的形象瞬间深入人心。

皇上斜眼扫过秦煜，眼里都是询问。

秦煜急忙驳斥云暖胡说八道，并让皇上做主，治她污蔑之罪。

皇上没有理他，示意宁溪说话。

云暖安抚宁溪，“你莫怕，告诉大家，这一身伤如何而来？太子又为何一定要你死？”

边说边用眼神给宁溪鼓励。

宁溪看了看她，垂眸之际，余光却看向太子。

她眯了眯眼又跪了下来，“皇上为民女做主，晋王妃为了对付太子殿下，不惜用残忍的手段逼我做假证诬陷太子殿下。”

说完，便痛哭起来。

云暖满脸惊诧，急着拉着宁溪的胳膊，“你说什么？你”

宁溪侧脸看向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神里都是恶毒。

云暖一怔，昨晚秋水是告诉她，宁溪有一段时间脱离她们的视线，后来被太子掳走后，才又回到他们的监视中。

那么消失的那段时间，她和太子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苦肉计。

好毒的一招，这样一来，不仅秦湛的罪名成立，又多了诬陷太子，私下用刑等罪名。

翻身的机会没了，彻底被打入地狱。

千算万算，算不到太子会来这一招，算不到宁溪会如此忠主。

不过细想想，宁溪帮助太子反咬一口，比帮助秦湛更有活路。

宁溪虚弱无力，故意将包成粽子的手撑在身前，“晋王妃从奴家进西山那日就开始各种排斥，嫉妒奴家受王爷喜爱，几次想置我于死地。”

“因为奴家是太子妃送给王爷的，让奴家陷害太子殿下更有说服力，其实奴家只与太子妃殿下有过几面之缘，根本未曾见过太子殿下，何来机会与他一起谋害王爷？”

她说的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云暖抓住她的胳膊，眼色冷厉，“你可想好了？”

打算给她一条活路，看样子想多了。

这些话一旦被确定，她等于将自己的活路完全堵死。

深渊里的人，云暖是救不了的。

“昨日太子那样对你，拿走与你通信的证据，差点将你活埋，是我的人救了你。还给你解药，你恩将仇报，反咬一口？”

宁溪看向她，眼里各种情绪交替。

最难掩饰的就是嘲讽，都这个时候居然还看不明白，果然如太子所说，蠢到极致就是傻。

她眯了眯眼，嘴角出现胜利者特有的笑容，阴诡得意。

真是好笑，她和云暖怎么可能同仇敌忾？

秦湛愿意上云暖的床，却从不留宿碧和苑，她就知道她们没办法成为朋友。

帮助秦湛，出卖太子？

这怎么可能，好处在哪里？

太子要杀她，是觉得她有威胁，可是她能消除太子的疑虑，就可以不用死。

比如，昨晚太子追杀，她牺牲了手和容貌，演了一出苦肉计，不仅换取一条命和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还得到云暖的信任和解药。

她为何要冒险帮秦湛？帮了以后，皇上就算不杀她，又能给她什么？她不是主谋但是同犯。

帮助太子她从同犯变成受害者，完全不同的定性。

事实证明，干掉秦湛她才有活路。

哼，云暖自以为聪明，她宁溪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