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我麻烦,那你就找不麻烦的人。
要不然,就得照我的习惯做。
这些年,宠她惯她的人,到底是他。
“贺司珩。”今兮叫他。
“真不叫阿珩哥哥了?”
他手伸上来,顺着她脸,摸到她的下巴,捏了捏。
今兮低头,一口咬在他虎口。
力度很轻,贺司珩被咬也没什么反应,似笑非笑地:“别咬这儿,换个地方咬。”
和他在一起也有四年了,今兮自然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你做梦。”
贺司珩难得没说话,沉稳的呼吸自头顶传来,今兮以为他是真累了,翻了个身,想从他身上下来。刚躺平,身侧的人也转了过来,压在她身上:“大晚上的瞎动什么?”
今兮:“你不是睡了吗?”
贺司珩:“哪儿那么容易睡着。”
被子盖过头顶,他整个人又几乎都压在她身上,空气像是被剜尽,她不舒服:“很热,你起开。”
“晚上吃的怎么样?”忽然,他来了这么一句。
虽是不明所以,但她还是老实回答,“吃的挺好的。”
贺司珩:“吃饱了?”
今兮:“啊。”
他声音沉下来,“那轮到我吃了。”
-
隔天一大早,今兮被闹钟吵醒。
昨晚舞团年终演出,今明两天休息,闹钟自然不是她手机设置的。今兮艰难睁开一只眼,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把手机闹钟按停。
想再睡回去,又睡不着了。
她半眯眼,听到淋浴间的水声结束,贺司珩从里出来。
他背对着她拿衣服,背上,刺眼的指甲印、抓痕。始作俑者今兮,心虚地往被窝里缩了缩。
贺司珩穿好衣服,回身,意外看到她醒了,“怎么醒这么早?”
今兮回神:“被你闹钟吵醒了。”
“抱歉。”
话虽这么说,但他脸上却没半分不好意思的表现。
贺司珩问:“要给你叫餐吗?”
今兮摇了摇头:“我自己会叫。”
贺司珩拿起放在被她放在枕头上的手机,“我去医院了。”
等他走到门边,又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晚上我来接你。”
贺司珩脚步一顿,显然是对她这话表示惊讶,他硕博时期就在市立第一医院实习,之前不管他怎么说,她连去的想法都没有。今天却主动提及,他忍不住看了眼窗外。
今兮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他这动作,不解:“你看什么?”
贺司珩:“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
回答他的,是迎头而来的乳白色枕头。
贺司珩眼疾手快,反应迅速,把门合上。他低头扯了扯领结,嘴角溢出一抹笑来。
到医院后,贺司珩穿上白大褂,拿上病历本带着一群实习生查房。
听着似乎很简单,但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一点半,查房才结束。贺司珩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放了一堆待写的病历,他低头揉了揉眉骨。
“很累吧?”
林立勋倒了杯温水给他。
贺司珩敛眸,顷刻间,眼里脸上捕捉不到半分躁郁,“还好。”
林立勋在他边上坐下,“没办法,在医院,医生要是不累,累的就是病人了。”
在整形烧伤科,贺司珩和医生、护士的交流并不多。
贺司珩刚轮转到烧伤科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打听他,悄咪咪地靠近他,想和他拉近关系,可他身上散发着股浓重的生人勿进的气息。林立勋虽说是科室主任,但为人没有一点儿架子,拉着那些小姑娘说,“一个男人要是对女人有想法,还会要女人主动吗?他不主动,就是不喜欢你。”
也有怀揣幻梦的人,一脸天真模样,“主任,您不能这么说,女追男的事儿多了去了。”
“你们看看小贺,追他的女生能从这儿排到医院大门,他朝哪个女孩子多看一眼,你给我说说。”林立勋打击自信心的时候跟用手术刀的时候一模一样,毫不手软,“小贺不喜欢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一开始,大家也不死心,时间久了,贺司珩还是那副不为任何人所动的冷淡模样,大家也渐渐放弃。
后来贺司珩轮转到了别的科室,喜欢他的人又多了几个,但他还是他,和异性保持拒绝。
等到他再回来烧伤科,大家也都知道,这位就是高岭之花,有钱有颜,随便一台车都顶主任两年工资。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能吃清汤白水,但到头来还是得回到他原本的生活。
简单而言。
他可以和医院任何一个对他有想法的医护人员在一起,但也是玩票性质的。
这么一看,他对所有女生都一个样,在大家的印象里,他又不是那个性情冷淡难接近的人了,反倒树立了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形象。
科室里,和贺司珩交流最多的,就是林立勋了。
林立勋不只是主任,也是贺司珩的博导,贺司珩和林立勋相处的时候,自然比和旁人时多几分温和,“也没有很累,只是昨晚睡得晚,今天有些提不起神。”
“昨晚不是去看演出了吗?”林立勋想起来,“你那个妹妹演出怎么样,应该挺成功的吧?有你这么优秀的哥哥,你那妹妹应该也很优秀。”
午饭时间点,杜小羽提了外卖进办公室。
杜小羽依稀记起:“贺医生不是说,那不是他亲妹妹吗?”
贺司珩举起水杯,温水过喉,查了一上午的房,和病人说了不少话。喉咙干哑,得到纾解后,他才开口,声音不高不低,音色微往上抬,有丝难以捕捉的笑。
“——不是妹妹,是女朋友。”
杜小羽充楞半秒,反应过来后解读准确,“原来不是亲妹妹,是情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