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义庄,和管事的说过情况,三人找到了孙和的薄棺,管事的帮忙开了棺:“你们瞧瞧,是不是?”
金明微三人忙不迭的系好白布,捂住口鼻,提起灯笼往前一照,那截衣袖上顿时折射出类似银箔碎末的艳光。
锁金雀。
原来那天陈半仙交代,鞋底这种粉末,是在义庄沾上的。
前晚他被请去义庄,给这个叫“孙和”的人做法事,意在安魂,据他讲,是把尸体从棺里“请”出来,放在阵法中央,他又蹦又跳的,估计踩到了孙和的衣袖,便沾在鞋底了。
而“孙和”,金明微大胆的探头一望,忍住反胃感,烛光里的脸已经萎缩发黑,辨不清五官了。
“咦,有点儿眼熟?”阿团也跟着望了眼,捂住鼻子微疑。
“眼熟就对了,那天棺材板破了,瞧见他脸的人不少。”管事的翻开入殓簿,“八月十五午时,在西鱼嘴码头和流民寻心斗殴,丧了命的!哟,说起来,还差点把严牢头坑进去!当时棺材里还有两具尸体哩……你们都不知道吧?嘿,我给你们论道论道……”
管事的得意的挺了挺胸脯,开始唾沫横飞的讲起来,无非是些捕风捉影,越吹越玄的流言。
金明微和阿团都自动的离他远了一步,避免那些唾沫飞到自己身上。
这人原来是陶见贤图谋的第一条人命。
虽然不知他背后藏了什么秘密,逼得陶见贤要杀了他和严神手,但今儿金明微的目的,是查锁金雀,她并不想节外生枝。
管事的还在旁边喋喋不休,金明微提起灯笼,又仔细的照了照棺里,除了发现这人胸前的衣襟缺了第三颗纽扣,其他的再无异样。
“叫孙和?”金明微问道管事,而后者还忙着吹各个版本的流言,讲得是情绪高昂,都没听到这句。
“不错,孙猴子的孙,和气的和。”阿团干脆一把抢过他的入殓簿,亲自查了查,向金明微点头。
“给他抬尸的是谁?”金明微又问。
“三声之内给我回答。一,二……”阿团把入殓簿还给管事的,佯装恶狠狠的威胁。
“咳咳……现在的年轻人,各个跟炮仗似的!”管事的吓得一噤,差点被自己唾沫呛到,但手肘碰到怀里响当当的银钱,是眼前这几人给的,遂又立马消了气,笑眯眯道。
“我说,我说还不成嘛!又不是什么秘密!以后多合作,和气生财嘛……咳咳,义庄里雇了好几个乞儿做这事儿,但最近新来的一个,叫小何,本来那天没轮到他,他却非常积极,说从前认识孙和,故一定要自己给他抬尸。”
金明微暗自沉吟,孙和衣袖部位有锁金雀,应是旁人抬动他时蹭上的。
抬尸,就是灵车到达义庄后,把尸体从薄棺里“请”出来,检查身上能证明身份的遗物,并且将贵重东西取出来,单独保管,等亲人来认领,这个过程处理完了,再把尸体“请”回薄棺里去。
“能让我见见那位小何么?”金明微向管事的道。
管事的搓了搓手,为难道:“刚刚谈的价钱,只说让你们开孙和的棺,不包含见小何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