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笙醒得很早,因为记挂着姚妈妈要来取信的事。
她一醒,赵晟也跟着醒了,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影。
顾笙一见就知道他昨晚睡得迟不说,肯定还没睡好,低道:“要不你再睡会儿,我去把信给那姚妈妈吧?她要敢不走,我肯定不会对她客气,正好你不在,有些话我更好说。”
赵晟却是一边打哈欠,一边摇头,“还是我去吧。你和娘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自己找理由借口来找补的,等回去后,见了她主子再稍微一遮掩,他们没准儿还以为我和娘都同意了呢。就得我去,把话直接说死了,她才会再想遮掩都是枉然。”
顾笙一想也是,“行吧,那我们梳洗了就一起去。信在书案上吗,我先看看去。”
说着就往床下跳,还差点儿绊了一下。
看得赵晟直摇头,“笙笙你慢点儿,信就在那里,又不会飞,早一点迟一点也没关系。”
然后也下了床,打洗漱的水去了。
顾笙很快就看完了赵晟写的信,看完后在心里默默为襄阳侯点了一根蜡。
啧,这样字字如刀,谁看谁气死的一封信,襄阳侯看了后,要是还不死心,她就敬他是条汉子,如此的不怕死,如此的视死如归!
不一会儿,顾笙与赵晟梳洗完,再与正在院子里择菜的周大嫂低声打过招呼,“我们出去一会儿,吃早饭前肯定回来。”
便出了门去。
还当要等一会儿姚妈妈才来,不想刚出了巷口,就一眼看见了她,看架势应该还等有一会儿了。
幸好还识趣,没直接去敲门。
一见顾笙与赵晟,姚妈妈立刻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大爷大奶奶早安,奴婢还说要再等一会儿,大爷大奶奶才来呢,没想到大爷大奶奶这么早。”
赵晟直接把信递给她,“你回去把这信交给你家侯爷,他看过后,自然也就不会怪你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姚妈妈本来不想接信的,但见赵晟一脸的冷漠,只好双手接过了。
赔笑道:“大爷,那个奴婢昨晚回去想来想去,您这不是秋闱马上就要放榜了吗?以大爷的才学,肯定要中的,等中了,便要出发去京城,准备春闱了。要不,就让奴婢过些日子再回京吧?”
“这一来,奴婢也想沾沾大爷的喜气,二来若是大爷要进京,奴婢正好带了人一路服侍,也省得大爷大奶奶为那些衣食住行的琐事烦心。横竖,大爷都要进京的,其实早一点儿、晚一点儿,也没太大差别。等进了京后,大爷还能受名师指点,该打点认识的,也能提前打点认识,岂不是”
赵晟见她还不死心,冷冷道:“第一,请叫我们夫妇赵相公、赵娘子,要叫大爷大奶奶,回你们自己家里叫去,这里没有。第二,我昨天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想再说第二遍,你若还不走人,回你的京城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姚妈妈见赵晟始终油盐不进,笑得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道:“大、大赵相公反正都要进京的,也好歹是骨肉至亲,何必非要这般决绝呢?侯爷夫侯爷他真的很疼您、很看重您。”
“您也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提的。给令尊给赵老爷的补偿,给柳娘子的补偿,都可以商量的。便是赵姑娘的嫁妆,侯爷也肯定愿意出一份与咱们家大小姐一样的,往后大家也可以当至亲继续走动,绝不会让大赵相公为难的”
声音越说越小,直至在赵晟和顾笙的四只冷眼之下,再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