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封走进了绿柳巷,感觉自己双眼发黑,浑身的经脉都仿佛在哀鸣一般,提醒着他身体已经濒临崩溃。这一掌确实让张封意识到了,自己和真正的好手的差距有多少。
绿柳巷里落满了柳叶,时不时还有个积水的小水洼,张封就这样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到了白啸飞留下的宅子里。
这次没有白啸飞来搀着他进屋,也没有热茶暖汤,只有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和他自己。
张封努力的走进了主屋,关上了门之后盘腿坐在了床上,开始运功查看自己的伤势。
他缓缓地将内气从丹田之中调动起来,向着四肢百骸运走。过了一会儿他才苦笑着睁开了眼睛,本来方才突破到通劲,还没有好好地稳固境界,就接连两次受伤,身体也是有些不堪重负了,内腑经脉处处是伤,经脉有几处都是被打的重创,再不及时疗伤恐怕就是要出大问题了。
好在京城的乱子还有几天就会暂时平息,白啸飞既然留下这间屋子,就证明这里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安全的,不如先在这里休息几天,再行出京。
想到这儿张封也是渐渐放心,沉下心来用内气修补起了自己的身体,至少,要能够简单的动用轻功才能离开吧。不然若是再遇敌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他没想到,京城如今因为几个人在暗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间狭小的屋子里点着一盏细小的油灯,可以看出,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富贵人该来的地方,但是如今这间屋子里对坐着两个这座京城里曾经最为尊贵的人——南诏王姜平、化龙亭首座郑明安。
“孤,不甘心。就这么输了,孤还不如死了。”姜平望着郑明安,目光中透露着不甘的情绪,从两年前开始谋划到今日。却被今上信手撕碎,换做是谁都会不甘心的。
郑明安抬起了头,望着姜平变幻不定的表情,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战恐怕胜率是不大的,他了解你,你也了解他,你知道你这个多智近妖的皇兄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此轻易的拿到他的位子的。”
姜平突然沉默了,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不是他真的想不明白,是因为很多事情虽然心里知道失败的原因,但是到了真的失败的那一天,反而不愿意去接受了,而且这件事失败了之后,前路充满着很多未知的恐惧,他不愿意去想这些。
郑明安看着他消沉的面孔,忍不住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前几日还意气风发雍容华贵的大楚王爷,如今竟然落得这个下场。但是他必须得说,因为他还不服输,他还想翻盘:“明日会有人安排送你出京,去南诏,你必须要快,赶在那些人来之前到南诏府,掌控住那里,我们还有希望,毕竟.....”说到这儿,郑明安忍不住看向了北方,他知道,如今能决定胜负的已经不是这里了,而是平阳,如果平阳战败,那么那位也来不及顾得上偏安一隅的姜平,毕竟,他的眼中,只有这个万里锦绣山河啊。
可是有人偏偏不想让郑明安的打算如意,一个黑衣人缓缓地走进了这间屋子,在进来的时候他还特意低下了身子,因为这间低矮的屋子实在是不能让他直着腰板进来。
“郑大人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的这么好,你以为那位会放任北方战局糜烂?”那个黑衣人靠着墙边看着警戒的两人,嘶哑着嗓子说道。
郑明安全身的内气都已经提起来了,来人若是有什么动作便要第一时间出手。
那人似乎是看出了郑明安的小动作,‘嗤’地笑出了声,继续说道:“我若是敌人,你们早已是身首异处了,这么一个蠢货,竟然还敢造反,真是老子活了这么久听到的最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