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
“你这儿干嘛呢~?”
草泥马这一声真实得过份了!
下意识就直起背砸上笔记本,手里一团黏糊糊的同时寻熠猛地绷腿捂裤子,结果劲儿使大了,椅子滑出去半米多,差点没摔他一个光屁股墩。
可当他慌手乱脚的稳住后,先是扭头看向落地窗外面。
果然,他的好大哥又他妈爬他阳台。
很难不说寻熠没有被吓坏因为他手里的比平常要软得快些,几乎是迅速就死虫子一样无精打采。
“你又干嘛呢!”
慌忙抽出一沓卫生纸夹住油条擦干净,寻熠怒不可遏,冲阳台怒吼。
门外那位却死皮不要脸。
最多最多他就踟蹰了一分钟,居然还推开门走进来了。
“睡不着,老想着你结婚这事,想来和你聊聊天。”
“我困了,明天再说。”
寻熠直截了当的发脾气赶人,横他一眼匆忙躲进洗漱间,
进了浴室,锁上门,拧开花洒。
瞬间就有热气蒸腾的水雾罩着自己,与门外隔绝开,寻熠才听清楚自己的心脏跳得有多么剧烈。
磨磨唧唧的冲洗着脸上却躁红难消,一直急喘吁吁。
寻熠恼怒得调成冷水,冰凉刺骨的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关掉花洒,换上棉睡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重新走回卧室。
结果那位半夜爬阳台的好大哥,果然没走。
只是于夜色当中,他深沉得仿佛不是他。
还大咧咧的坐在自己刚打过fei机的椅子上,摩挲自己的笔记本金属壳。
眼神直愣,嘴唇轻抿,脸上讳莫如深。
寻熠愣住,脸又烧起来,心脏往上提得几乎要堵住喉咙,又暗自强压住。
目不斜视镇静自若的往前走,边走边发火:
“说了有事明天再说,你怎么还在这?”
岑嵬像是刚睡醒,变脸似的冲他绽开笑容,表情憨直,还献宝一样捧出那只草编蝈蝈。
“星子你来,来捏一捏,捏它后脚它能跳的,比咱俩在集市看见那只可好玩多了。”
说着他又指了指窗框上的瓷片风铃和枕头边的牛角短刀,讨好地说:
“还有这个,我已经帮你挂好了,你睡眠不好听说风铃声是白噪音,能助眠。还有那刀,原本是喇嘛僧的佩刀,是我给庙里点了长明灯才请来的,听说枕头底下压把刀能辟邪除祟,能让你少做噩梦,睡个好觉。”
我的噩梦不就是你么!?
大半夜翻我阳台登堂入室不说,还乱翻我壁橱!?
寻熠震惊乌鱼子,没个好脸色的走过去。
先瞪他,再捏住那只草编蝈蝈,手指一用劲假蝈蝈的前脚还真扒拉了两下,蹦跶得像个活物。
岑嵬马上得寸进尺的仰脸求表扬:
“我跟焦州那边的师傅学的,星子,你喜欢吗?”
“你编的?”寻熠诧异。
“嗯。”岑嵬点头如捣蒜。
“喜欢,谢谢。”寻熠礼貌的笑笑,再一甩手,草编蝈蝈就蹦跶进了废纸篓。
一气呵成言行不一致倒给岑嵬整不会了。
马上他也蹦跶起来,去翻垃圾桶,边翻边气急:
“喜欢你扔它做什么!?”
“刚才是喜欢但这会儿已经玩腻了,你看我这儿也没多余的地方。”
寻熠不无可惜的说,却拿起剪刀,抵着桌沿踮起脚尖打算去剪那串风铃,
“还有这个,大哥您有心了,但我也听说过风铃招鬼。”
“胡说,什么叫招鬼什么叫没地方?放你壁橱里不挺好的么。”
才听见他气急的怒吼声,身后就有一堵黑影压覆过来,手腕被人捉住。
寻熠肩背一悚,霎时间脸通红,浑身僵硬。
他的吐息太近了,真实的手掌又厚又硬邦邦,掌腹有硬茧,慌乱中力气稍微大了些,指骨扣紧自己的肉,像是锁链。
“对不起……”
岑嵬马上退开半步,仿佛阔别多年的碰触不过是一桩小事,向弟弟道个歉就行,镇定自若的: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热水器坏了?”
“……”
寻熠垂下胳膊,慢慢地转过脸去,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你哪怕不想要,你也先别扔,我帮你放进壁橱里。”
“哦~~你想让我把这些收进壁橱?”
寻熠干脆坐回椅子上,握着剪刀双手环胸,拖起讥诮的长音,上下打量他的好大哥。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那只大蝈蝈,当着我面拆开,再当着我的面把它编回去,我就在壁橱里专门给它腾地方,还给它做个水晶罩子,把它供起来。”
“拆开不就拆坏了么,哪儿那么容易再编回去。”
岑嵬笑起来,脑筋转得快(谎)话也说得干脆利索。
于是寻熠冷哼一声。
平常他不会这么让人下不来台,但今天他着实有点故意拱火:
“全编回去倒也不用,有个大致模样就行,又或者,明天我给你找束草,你再当面给我编一个。”
“……”
“说谎精。”
寻熠啐他,一脸‘我早就看透了’的站起来,把剪刀往书桌上一磕,弯腰拾起废纸篓,再走向壁橱。
“你倒是提醒我了,是该清理那些乐色。”
岑嵬登时呆住,挺夸张的一步跨过去,拦住寻熠,抢走他的废纸篓还冲他惨兮兮的哭丧脸。
“我错了星子,我错了还不行么,哪怕你不喜欢你也别扔啊,就都放进壁橱也不会碍你的事儿。”
就跟个癞皮狗一样堵着自己的壁橱门。
寻熠甩开他,默不作声的看他演,看他眼泪汪汪仿佛自己要掀他狗窝,还挺无辜的耷拉脑袋垂着胳膊。
“不扔也行,麻烦你以后别再给我送,也别再半夜翻进我卧室。”
“行行行你不扔就行!”
岑嵬马上一脸灿烂的笑起来,就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还弯腰帮弟弟把纸篓放好,把草编蝈蝈也放好,把窗框上的风铃系了个死结。
直到他看见刚刚争抢纸篓时,掉出来的那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