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霍渡会觉得新奇。
本不在意的一桩赐婚,本不该留到现在的人。如今却自然地坐靠在他怀里......与他调情?虽是带着目的,可她依旧做的非常投入与认真。
这就是乐枝最特别的地方。聪明却不自作聪明,有傲气却又豁得出去......正因为如此,才让霍渡更想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又或者说,如今一无所有的她,还能走到哪一步。
所以,他愿意用他所剩无几的好心稍微帮帮她。
这可比逗猫有趣得多,不是吗?
霍渡腰带系了个复杂的结,乐枝花了好一会儿才解开。因为心中忐忑,她未察觉自己的额头渗出些许汗珠。
腰带滑落,衣襟松开......
这时,冷白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按住。
乐枝抬眸,撞进霍渡似笑非笑的眼底。
“想让孤救霍诩的眼线?”霍渡用指腹蹭了蹭她的手背,嗤笑:“太子妃莫不是把孤当成傻子了?”
乐枝微怔,随即摇头,“离姚她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霍渡打断,“她的身世是吗?的确如她所言。不过你难道没想过这或许是......”
“苦肉计!”乐枝急道,“想过的。”
她是从炼狱中爬出来的人,怎会没有想过。万一离姚使得是一出苦肉计,以此来骗取的她的同情和信任,进而更好的为霍诩办事。
可......若是离姚没有撒谎呢?
宁可杀错,绝不放过吗?
——乐枝做不到。
生于乱世,本就都是苦命人。乐枝不愿意扼杀离姚向善的机会。
眼眸低垂,乐枝转动手掌,自然地将纤指穿过霍渡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我想给离姚一个机会,就像殿下愿意给我机会一样。”乐枝抿唇,轻轻晃了晃他的手,“求殿下帮忙。”
“行吧。”霍渡轻笑,“想怎么解?全解了还是慢慢解?”
闻言,乐枝心口一滞。她明白霍渡的意思——
慢慢解,将离姚的命牢牢握在手里,于她而言更万无一失。
“全解了。”乐枝抬眸,神情坚定。
用毒药控制人、以命相胁,她不就成第二个霍诩吗?
“哦?”霍渡来了兴致,问:“不用毒,太子妃打算用什么换取她的忠诚?”
“真心,用我的真心。”乐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她想赌一把,以真心换真心。
比起胁迫,她更愿意相信,用真心才能换来真正的心甘情愿。
乐枝的脸颊上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副稚气又执拗的模样在霍渡看来只觉得可笑。一个遭遇背叛、国破家亡的公主,到如今居然还能相信真心有用。
嗤。
“孤建议太子妃无事时多看看话本子,里头有许多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故事。”霍渡开口,语气里满是嘲讽。
乐枝不甚在意,反而软着身子将脑袋靠到霍渡的肩上,娇娇道:“若真如此,不是还有殿下嘛。有殿下在,总不能让别人害了我吧?”
临近正午,阳光铺洒在身上,愈发温暖。清风吹拂,将乐枝的几缕发吹至霍渡的脖颈处,乌发微触,仿佛在他心尖挠痒一般。
霍渡抬手想将乐枝的脑袋拨开,谁料怀里的人像耍无赖似的黏得他很紧,甚至将脸颊贴在他的颈窝轻蹭......
霍渡惊叹于乐枝的无赖程度。他想不明白这女人竟能转变如此快,才几天,就从见了他会发抖变得从容又黏人。
——虽然演的是有点过头。
“害就害了呗,横竖孤再娶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半晌,见乐枝不接话,霍渡推了推她的腰,“起来了,黏人精。”
乐枝终于直起身子,状似不满,撇撇嘴:“殿下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霍渡张了张口,还未说什么,便被乐枝轻轻捂住嘴巴。
“不许口是心非。”乐枝笑着眨眨眼,狐狸眼中如有灿星。
霍渡被逗乐——
这小公主简直青出于蓝,越来越不要脸了。
捂在唇上的掌心又软又暖,霍渡故意伸出舌尖轻轻碰一下。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酥麻,小手微颤,乐枝的脸色一凛,赶紧将手收回来。
霍渡挑眉:啧,看来还没有胜于蓝。
乐枝心中讪讪,想着自己好像是有些过了,便赶紧站起身。可在他腿上坐了太久,脚尖一触地,小腿处传来刺麻的感觉。她根本站不住,只好扶着一旁的石桌缓缓在石凳上坐下。
她垂着脑袋,雪颊泛红。
竟然坐麻了......这也太丢脸了!
腿上一轻,霍渡将自己松散的衣襟拢好,系好腰带。然后将乐枝的双腿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膝上,用几根手指慢悠悠地捏一捏她的小腿肚。
乐枝怔怔望着他,眼眸微动,她发现他的手指生的极好看,骨节分明且长。随着他的轻揉,酸麻的感觉渐渐消失......
不多时,霍渡便将她的腿放下,然后轻轻啧了声,“才坐一会儿就这样了,还想在这儿圆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