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德秀一脸委屈,道:“陛下,当年发行交子,朝廷从朝会决议到发行流通,用时整整两年,如今发行纸币虽然有交子的经验在前,可以缩短时间,但很多方面还是无法加快。
况且陛下要求纸币不再是大户交易专属,普通百姓也可使用,这大大增加了制作难度,使制作时间更长,现在离决议发行纸币不过短短四月时间,实在是难以办到啊。”
赵昀好半天的回不过神来,虽然真德秀说的话句句在理,然而四个月了,钱款人员还没有到位,却也是太拖沓了。
“卿家务必加快进展,纸币之事乃是造福苍生之事,更是利于国朝之事,不可拖延懈怠。”
“是,陛下。”
真德秀下去后,赵昀传召三司使程珌,以及工部尚书范褚,询问他们为何纸币的钱款和人员迟迟没有调拨到位。
对于这个问题,程珌道:“陛下,朝廷用度皆有定数,且历年都有巨额赤字,突然之间划拨三百万贯钱,这谈何容易?以如今的情况,最快也需等到税赋运抵,方可调转腾挪,且如此一来,其他地方可能要造成拖欠,委实难以应付。”
范褚道:“陛下,许多官员小吏因为新法之事多有怨言,不愿就任,且许多人甚至已然请辞,而工匠又需在各衙司借调,人员过多,一时难以凑齐,实属无奈。”
“朕知道了,二位卿家尽快办理,不可拖延,都下去吧。”
“是,陛下,臣告退。”
赵昀失望,闭上眼睛,头疼不已。
大宋看似繁华似锦,然而因为三冗问题严重,使得财政捉襟见肘,这一点,也确实怪不到程珌头上。
而大宋官员浮躁,拖沓成风,这又是整个大环境使然,范褚作为工部尚书,要调集一千多名官员和工匠,确实是困难重重。
而真德秀无钱无人,自然办不成事,那就更怪不到他身上。
怪谁都怪不上,那就无法治任何一人的罪,这样的朝廷,不变法怎么行?
缓解一阵,赵昀起身,走到书架前翻找,最后拿起记录官员名册的书籍,细细翻看。
高实知道赵昀心情不佳,小心的立在一边,不敢打扰,一时间,书房安静无比,赵昀的身影倍显孤独。
“陛下,这是今日的奏折。”
中书舍人聂池抱着一堆奏折送到了书房,赵昀正手捧着书籍,看得仔细。
赵昀抬眼一看,见奏折数量比之往常要多一倍不止,足有四五十份。
赵昀嘴角轻蔑的笑了笑,点头道:“放着吧。”
将奏折放在桌案,聂池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