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嫁的赤狐族,没有跑远,所以照看母亲也非常方便。
狐九听见母亲还好也放心多了。
狐九又道:“你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银冬天天都盼着你呢,你这次在这里待多久?”
“等孩子出生,再过了百日宴,差不多我就会离开。”
银冬一听狐十三要待这么长时间,他开心坏了,立刻在狐十三的脸上用他的大狐狸嘴啵了两口。
银冬还喊着:“太好了,舅舅!”
狐十三平静的看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弹弹他的狐狸额头。
银冬伸出小短手护住额头:“痛!”
狐十三摸摸他的头,银冬立刻就又高兴的搂住狐十三,比对他亲爹还热情。
狐九看着狐十三逗银冬,掩嘴一笑,道:“你可真喜欢孩子呢。”
“是么?”狐十三漫不经心,与银冬玩的正乐。
慕子琳骑着快马驰骋在原野上。
天黑时,便到了一处镇子上的客栈中,打算休息一夜。
夜色已浓。
慕子琳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睡,距离雪城越近,她心中便越不安宁,往日的一幕幕如潮水般又重新涌来。
九年前,准确的来说是九年前的十一月十六日。
那个大雪纷飞的寒夜。
时至今日,慕子琳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比那夜还大的雪了。
那夜,雪花密集又快速的飘落,天气寒冷的不像话,好像一出门就会冻僵似的。
年仅三十岁的母亲卧病在床已经很久了,几乎整个冬天都充斥着她的咳嗽声。
破烂的小木屋,位于在偏僻的山脚下,他们在这里一住就是九年。
平日里,就是靠着母亲慕佳去镇上给人刺绣或织布,来赚点钱勉强过活。
他们没有钱买药,没有钱看病,慕佳总说只要过了冬,天气转暖就好了,可是,她没有活过那个冬天。
那一夜,她虚弱至极,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盖着单薄破旧的被衾。
向来懦弱的慕子琳只知道哭泣,弟弟则去了镇上找大夫。
慕佳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与妖一起私奔到了异国他乡,但是仍有流言蜚语困扰着他们。
慕子琳出生时长着尾巴,弟弟则完全正常,不过二人半妖的身份自接生婆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会被所有人知晓。
或许是人们的眼光,让慕子琳活的小心翼翼,活的懦弱的只知道哭泣。
慕子琳的尾巴在母亲的授意下找人砍了,但她仍旧没有朋友,她也从来都不出门,就连外表正常的弟弟也常常被人们侮辱。
父亲不在身旁,母亲一个人抚养着两个半妖孩子,她从来都没有哭过,面对人们的偏见、面对人们的唾弃,她总是笑着、坚强的面对。
弟弟一个人从大雪中回来,身上满是雪花,他手脚都冻僵了。
大夫不肯过来,不管他如何抛弃尊严地哀求。
慕子琳也是第一次看见勇敢坚强的弟弟落下眼泪。
母亲慕佳艰难的睁开眼,她用和平常一样的温柔的眼神看着慕子琳和弟弟。
她的声音微弱:“梅花……开了吗?”
慕子琳泪如雨下,急忙道:“开了,早就开了,可漂亮了呢!娘你一定会好的,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