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罗衣叶叶绣重重 21(1 / 2)长风映月首页

四爷正抽着烟看月份牌,听见她问,也不说话,直等她将鞋子穿好了,才用指头夹着烟卷,对痰盂子弹了一弹灰,说:“七小姐静丫头常说什么惊喜,四爷也学你们一学,现在不说原因,到时四爷给你个惊喜!好不好。”

月儿闻言,意识到他今天格外好情绪,仿佛是有什么好事。问起来,果然是公务上得了一件吉兆,月儿趁势忙说:“四爷四爷,我看好一枚钻戒。”

这是铁律,但凡四爷好情绪,最是要钱好时机,要什么给什么。

可是今天失算,大的跟他要房、小的跟他要钻石,成日价伸手来讨,这就是所谓的齐人之福?四爷问她:“记不记的中午刚跟我要过钱?琰”

月儿悻悻的,知道无望,说:“不记得。”

四爷笑,说:“看你那鬼相,快着些,去得晚照不了像。”

“不是说明天照么?”

“明天我有事,今天照。罩”

“我快不了,我还要去七小姐那里问问。”

“问什么?”

“昨夜有人在宁湖跳杀了,不晓得是哪个,我要问问。”

“好端端说这干什么?不要想这个,省的夜里又吓怕。”

“敢是四爷你晓得是谁了?”

“四爷不知。”他起码是不愿她今晚之前知道这件事,她胆没的行房时也要见惊见怪。

月儿去盥洗间净了净手,出来后,见四爷换了行头,想是怕祖父采打,故换了一身浅青色长衫,行动间露出笔挺的西服裤管。

因为穿长衫的缘故,四爷今日没有亲自驾车,并且破天荒地没有拉上车窗帘子,汽车夫在前面开车,他同月儿坐在后座,沿街观景,二人都不甚讲话。有一阵月儿忽然讷讷出声:“哎?”

“怎么了?”四爷问,并且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原来前面有位阔太太抱着一只白毛狗荡街,仔细一看,竟是铜八万,四爷不禁笑了,说:“这条母大虫!”

月儿说:“你不是说,她不要再撞到你面前,只要撞见,你必要跟她理论!下去理论呀。”这是那件事过去之后,四爷气不过说的话。

可是四爷现在只是笑,说:“什么话,我当真跟她计较也就低了名头。”

月儿淡笑,眼睛依旧看着铜八万胖大的身体,实在是贵妇人派头,尤其撮尖了嘴去吻那白毛狗时的样子,简直就是电影片子里的资本家太太。

耳边听到四爷说:“你看养一只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人。”

月儿知他弦外有音,冷笑道:“可是这世上实在有活的不如狗的人,你看弄口那叫花子,再看看人家怀里的狗,比得上么?”

四爷晓得她又在借远讽近,十分扫兴,道:“你又不是叫花子。”

月儿扫了眼前面的汽车夫,低声道:“不是又能强到哪里去,起码叫花子不是别人的玩物。”

四爷大为不快,碍于前面有汽车夫,不便与她顶嘴,只是冷冷看着她,仿佛在说:我几时把你当玩物!

月儿不睬他,不去看他的冷脸。

到了林家,自是先向太爷请安,太爷打上次病危之后倒也不曾再发病,将就还可起床行动,此时像一堆生了铜斑的古董似的端坐于正厅的太师椅上发牢,说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又说什么丫头老妈子不缠小脚是伤风败俗总之疯言疯语个不了。

四爷赔笑上去问候,说:“您老康健。”

太爷耳背,啊了一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