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的是你吗?”目暮警官一众大为吃惊。
井上文绪颤抖着上前,揪住那个杀死女儿的真凶,整个人快要瘫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为什么!!”
“难道……难道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杀死了渡边邦彦,所以你才会……”
“才不是因为那么无聊的理由呢。”渡边明乃拉下了她的手,“相反,我要感谢你啊。”
“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他其实会游泳,所以将他推下去后就慌慌张张跑掉的你才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凶手吧,是我将他按进水里淹死的。反正已经背上一条人命了,再多一条有什么关系呢?”
“那,为什么……”
渡边明乃背过了身,“很久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他们的习惯、口味,甚至连性格都那么相似。所以,那天我带着绫奈和他的血样去做了亲子鉴定,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他们是父女啊。”
“我容忍过那个男人无数次,平时一些小玩意也就算了,可你们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个野种养大!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六年,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捏的吗!”
井上文绪瘫倒在了地上,眼泪如连串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夏希捏紧了颤抖的拳头,“那绫奈她有什么错?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那么小……”
“不是……不是的啊!”井上文绪近乎崩溃,捂着脸,眼泪却亦然从指缝中流出,“绫奈她……是理惠的女儿啊。”
“理惠……”渡边明乃满脸惊恐,瞳孔止不住地颤动,似乎不愿意相信事实,“那不是他前妻的名字吗……”
“没错,他们离婚的时候妹妹理惠就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只是我那个傻妹妹什么都不肯说,不肯让那个男人知道,因为那个出轨对象的女人怀孕了。本来身子就弱还硬要把孩子生下来,孕期生病了也不敢吃药,最后分娩的时候……”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但在场的人都明白。
“我带着还在襁褓中的绫奈来到这里工作,毕竟渡边邦彦是她的亲生父亲。我和理惠从小就是在不同的家庭长大的,所以他不知道我是理惠的姐姐,我也并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只是想给绫奈一个完整的童年。”
“可是那天……”
“哎?原来先生是再婚的啊,那原先的夫人也应当是非常贤惠的吧?”我装作不知道一般,问向那个喝醉了的男人。
“理惠啊……是个傻子,这么说一点都不过分。”他无耻地笑着,“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离婚吗?对,是我出轨了。但出轨就出轨,离婚不就好了吗?那个女人还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不肯放,怎么撕都撕不掉。最后、最后啊……我把她丢在暴雨里淋了一夜,她才终于死心了呢。”
“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理惠孕期一直生病都是因为他!是他害死了理惠!”井上文绪猩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如同血泪。
“我一气之下将他推进了湖里,没再管他的死活。”
“渡边明乃,我说的这些你应该最清楚的吧?因为当初他出轨的对象,不就是你吗?”
“可那是个醉酒后的意外,我知道他已经结婚,所以本来也没想怎么着,可没想到后来居然怀孕了。他知道后就离了婚,所以我根本就没想过他还有孩子。”
“没想到绫奈竟然……对不起、对不起……”
渡边明乃自责地泣不成声,握起一旁的水果刀,指向了自己的喉咙。
她这种人,果然不配拥有孩子。
泉夏希眼疾手快地一掌劈在刀背上,金属刀子瞬间断裂,夏希的手却毫发无伤。
“如果什么都可以用死亡来解决的话,那出生还有什么意义?再说,你有自杀的资格吗?”
渡边明乃彻底瘫倒在地,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吁~”一旁的雨宫智代赞赏地吹起了口哨。
他给妹妹桃香打了个电话。
“性骚扰?没有啊。智……哥,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先生他只是每次喝醉之后都会说一些过去的事情。你是怎么理解的啊,满脑子黄色废料吗?”雨宫桃香不禁翻起了白眼,“呃,好吧,可能的确容易引起误会。不过我想,先生这样的人,不会把心里话说给家人听,总是憋在心里,也许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倾诉了吧,说给一个你根本不会在意的人听。”
“有时候我们说不出口,只是因为太过在意那个人怎么看自己了吧。”
“先生提起最多的好像是一个叫理惠的女人,总是边说边哭,说是自己害死了她。但有时候提起绫奈又会笑起来,苦涩中带着幸福的感觉呢。”
“啊,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信,是先生掉下来的,一直想还给他却没能找到机会。你们要不要看看?”
那是一只泛黄的信封,碳素的字迹有几个被晕开,看起来像是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