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唱听到这里,心头暗暗生起一股寒意:“这年头根本没有什么监控,若是那雇主是个外乡人,即便是被这三个泼皮看到了相貌,也不打紧。古人流动的频率本就不高,雇主与泼皮再次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而他却要遮面,要么是谨慎过了头,要么就是熟人。”
“既然此人可能将楼清漪秘密藏在了紫陵县,这里多半是他的心理安全区,也就是说熟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如果是熟人,此人非富即贵,不然也没有本地蛇鼠的同流合污的资本。再从三个泼皮昨夜那番强硬的说辞来看,此人定是紫陵县中的权贵。”
古往今来,都是关系社会。试想若是一个外乡人来紫菱,多半不会找三个泼皮做事,这等掳人的勾当,反倒是联系江洋大盗什么的更为妥当,既然找的是泼皮,不仅仅会答应他们酬金,这下面消除痕迹的事情自然也会包办。
陈唱相信,除了酬金之外,那雇主一定会对三个泼皮有其他的承若。
王嬛却气愤难平,再次插嘴,对那车把式道:“你们三人说只是受人雇佣,并不知其中详情,可昨夜我们拦住你们去路时,这三人不说明情况,反倒是先对我动手,这可不合情理。”
车把式嚷道:“这位小郎君,黑灯瞎火的,你突然冒出来,快马长刀的,我们几个胆小,还以为你是个劫道的贼人呢,岂有不先下手反抗的道理?”
褚县令捋须道:“唔,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王嬛气得白了他一眼,这县官儿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当真是气人。
她接着说道:“莫要狡辩了,你们分明和那雇主是一伙儿的,既然是车里有妇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她是被捆绑着的,这么长的时间车厢内没有动静,难道不想去看上一眼?”
车把式看向褚县令,叫道:“大老爷啊,您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这是硬要将脏水泼到小人们的头上啊,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本份人家,只为赚点辛苦钱,无端被人伤了不说,还要被人诬陷成掳人的歹人,这还有地方说理吗?”
“大人,求您给小的们做主啊!”
“大老爷,我们冤枉,冤枉啊!”
“求青天大老爷替我们做主,洗清冤屈……”
叫屈声不断,引得其他的囚犯们一阵骚乱,几乎将牢房的顶棚都要掀起来。
牢头脸色大变,忙叫上一众狱卒弹压。
车把式瞪着王嬛,又看看褚县令,不停喊冤。
褚县令被搞得心烦气躁。
陈唱淡淡一笑,对那车把式道:“你再仔细地回忆一下,那雇主还有什么特征?不如,高矮胖瘦,声音如何?”
车把式警惕地道:“哎呀,小郎君这是难为我了,方才不是说了天黑难辨嘛,我们兄弟一心想着赚钱,哪里会仔细地观察那雇主?”
陈唱点头,对褚县令道:“县尊大人,我问完了。咱们可以走了!”
褚县令连连点头,他早就巴不得离开此地。
王嬛疑惑地看着陈唱,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对自己示意,也只得跟着出了大牢。
褚县令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道:“大小姐,陈郎君,本县略备薄酒,为两位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