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知道的东西就是这些了,不敢有半句隐瞒。”周庆道。
“你交代的是挺痛快的,但本官却有一个问题你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呢?”范大人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犯人变节太快,难免让人怀疑。
周庆苦笑一声:“大人不必担心这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实我这些年来心里一直有被抓住的准备,我也过够了这样隐姓埋名苟且偷生的日子。现在身份已被揭穿我横竖难逃一死,又何必再添点伤痛呢?”再者他最近发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秘密,他实在不想继续下去了。
楚辞道:“听你谈吐,也是读过书的,为何甘愿沦为他人走狗,一点风骨也无?”
“色字头上一把刀。”周庆没有多谈,只摇头念了这一句便神情落寞地低下了头。楚辞也叹了口气根本之前的调查可知这周庆原本也是有着大好前途的书生,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落得此等地步也怪罪不了旁人。
“即便你说得这般恳切但本官还是有所怀疑,你交代出的这些人在南闽省也是有头有脸之人若因你之故误伤无辜本官如何向朝廷交代?”范大人开口了他始终不太相信周庆。
“小人发誓,我说的这些千真万确,如有虚假,天打雷劈。”周庆猛的抬头,发下毒誓。
“何必发此毒誓呢?与其这样做,还不如交上一份投名状,如果对案情帮助较大,说不定官府能看在你坦白的份上不为难你的家人。比如说,与你同在告示上的那一个人如今藏身何处?”楚辞就差明示他了。
周庆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道:“大人是想知道贾坤的下落吗?此人行踪诡异,不常和我们往来,我只大致知道几个地方,若还是寻不到他,就没办法了。”
说完,他在纸上将那几处地方写了下来。
趁着周庆还没被押下去,楚辞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耳语几句,周庆有些诧异,但还是从身上掏出了什么递给他。
范大人此时正低头看周庆写出来的地点,没有注到他们之间的交谈。他遣人把周庆带下去后,然后便将楚辞招至身前。
“楚大人,你说我们先去哪儿找人?”范大人问道。
“依下官之见,应同时派遣衙差前去各处,此人十分狡诈,应会设置暗桩在他的落脚点,若第一次派人前去没有抓住他,后面抓住他的机会就小了。而且据周庆说,那用来易容的药粉就是贾坤给他的,我建议衙差捉人时,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需带回来细细辨认后方可释放。”楚辞道。
“就按你说的去办。”范大人点点头,心中对楚辞的能力十分认可。“不过,他刚刚说的那些人……”
范大人有些纠结,周庆供出来的,都是南闽省有头有脸的人,甚至还有官府中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面涉及到的官员至多不过七品,且不是担当要职的,不然若真如楚辞预测的那样,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一切还未明朗,不可轻信他的话。再者,抓贼拿赃,大人可以派人暗中搜查证据,待有结果之后再抓人也不迟。”
范大人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在案情未明之前,这份名单不能泄露出去。”
“大人大可放心,楚某必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点消息。”楚辞向他保证道。
向范大人告辞之后,楚辞来到自己的卧房。常晓正坐在桌边做功课,见楚辞回来了,立刻上前帮他倒了一杯茶。
“老爷,您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是不是我们能回漳州了?”常晓的眼神充满了期待,自从跟着老爷来省城,算算已有大半个月了,他很想明安和大虎哥,很想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
“再等几日吧,应该快了。”楚辞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今日你出门找阿铁他们,四处去打听一下那贾坤以前的事,不论什么信息都不要放过。”
“老爷,我明白,这就是细节处见真章吧?”
“孺子可教也!”楚辞满意地比了个大拇指。
下午时分,驿馆内。
“老爷,打听清楚了。那贾坤其人……对了,据说他还很怕小鸡。”常晓捂着嘴直乐。
“怕小鸡?”楚辞挑了挑眉,怕什么的都不难理解,怎么会怕小鸡呢?
“对,就是怕小鸡。这是他以前的一个玩伴说的,好像是这贾坤往日捉小鸡被啄过,导致他后来一看见毛茸茸的小鸡就直冒冷汗,就是长大成人后也不敢去碰触。”常晓还是觉得好笑。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楚辞念到,眼中若有所思。
……
周庆和贾坤到底共事多年,果然十分了解他,水师派了人马兵分几路,果然在周庆划出来的其中一处抓到了他。
贾坤被抓后,一直沉默不语,就算范大人对他上刑,也没有撬开他的嘴巴。据周庆交代,这贾坤十分得上面信任,他负责联络的人,比周庆负责的人地位要高上不少,如果问不出他的话,线索就断了。若是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就会打草惊蛇,以后恐怕就再也抓不到他们了。